可是,她如何還願去信他?
“那你為什麼要關機?”
“出差。”
“如果隻是出差,需要關機嗎?”
“這是公司內部機密。”
“那你在事發後,怎麼沒對我解釋?”
“來不及。手機被收,封閉式作業,每個參加考試的成員都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係。”
這理由,讓人無法辯駁。
“可我找過杜越紅,她是你老板,我不信她也找不著你……”
“杜越紅是讓人聯係到了我,但是,考試已經開始,我沒辦法中途退場……”
這句話,夠坦誠。
如果他把責任推掉,說杜越紅沒有傳話,倒是最正常不過的說法;可偏偏他承認杜越紅傳話了,隻是他權衡利害關係沒有回來——如此真實的回答,反把她的眼水轟的一下全給逼了出來……
“傅禹航,在你眼裏,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我爸臨死,一直在念叨你,一直一直吊著一口氣,等著你能回來……
“可你呢,你為你該死的考試,生生就將他辜負了……你們還算什麼忘年之交?
“虧我父親這麼看重你。”
她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並隨手抓過一張化妝椅,狠狠就砸了過去。
他沒躲,悶哼一聲承受了——
而正是他的沒躲,竟令她熱淚一下全冒了出來。
“對不起……”
靜靜的,他有力的吐出了一聲滿懷虧欠的道歉,聲音也緩和了:
“這件事上,我的確沒有顧全到家裏,我有愧,要打要罵,隨你,但是,婚,我不離。薇薇,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不原諒,也沒法原諒。”
她抹掉了那些莫名其妙湧出來的淚水:
“你讓我爸帶著滿心的遺憾離世,你要我如何原諒你。我要離婚,我就要離婚……”
那語氣,是那麼的堅定如鐵。
“所以,你不想查十六年前的事了對不對?
“所以,你也不想把這一次入室搶劫的真相查個清楚了是不是?
“所以,你想讓你爸死得不明不白了?
“還有,我們離婚,是你爸樂意見到的嗎?
“我告訴你,他肯定不樂意的。
“如果我們離婚,你爸在地底下會不得安寧,如果這就你盡的孝道,那當初你就不該來找我結這個婚。”
他厲聲叫斷,那語氣比她還要凶,還要悍,還要淩厲三分,刺心的厲害:
“說結婚的是你,說離婚的也是你。你當我是什麼?玩偶嗎?要的時候巧取豪奪,不要了,就找各種理由想將我一腳給踹了?”
就像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她整個人僵在了那裏,隻因那句話:你想讓你爸死得不明不白了?
“你……什麼意思?”
她抓著重點直直的問:
“我爸的死,難道不是單純的入室搶劫造成的。”
“這是殺人滅口。”
傅禹航吐出了幾個讓她渾身為之一顫的字眼。
“殺人滅口?”
她困難地咬出這四個字時,目光是駭然的。
“怎麼說?”
男人應聲逼近了兩步,而她本能的退後,卻被他長臂一撈撈進了懷。
“放開我!”
一聲驚怒叱出口。
“可以,如果你還是想離婚,我放開。但你爸的事,我不會再和你多說半個字。”
他把臉壓了下來,四目相對著。
“你能不能別這麼卑鄙無恥?”
她是如此的憤恨。
“秦芳薇,如果我是卑鄙無恥的人,你覺得秦老師會逼著你嫁我嗎?”
他沉著臉反問: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不離婚,我帶著你查案,還你一個真相大白……
“還有,你千萬別指望派出所能給你一個真相。就算他們能把搶劫犯抓到,那也隻是一個替死鬼……
“現在,我數到十,給你選擇……然後我們再說其他事……”
一頓後,他開始數數:
“一……”
“二……”
“三……”
他數得有點快。
當“九”脫口後,秦芳薇咬著牙,很是痛苦地擲下了她的選擇:
“傅禹航,算你狠。這個婚,我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