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
巫尋南的嘴唇貼著她的脖頸,他能感受到阮晴紊亂跳動的動脈。
“巫尋南,以後不要在為我冒險了,我這樣說並不是在拒絕你,而是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別再為我犧牲了。”
“哥,你們真的在這裏!”
紫鳶欣喜的聲音響起,然後就聽見一連串緊急的腳步聲,接著阮晴就被一隻手拉到了一旁,然後就看見自己的男人別的女人摟在懷裏。
阮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就看見巫尋南倒在了紫鳶的懷裏,她從來沒見過紫鳶那樣的驚慌失措,她拖著巫尋南的身體,慌亂無措的大喊,但是阮晴卻聽不見她說什麼。
其實從她看到巫尋南倒下的那一刻他就什麼也聽不見了,萬物都好像在她耳邊旋轉,連視線都變得模糊,直到一朵盛開的牡丹在她眼前綻開,頭頂像是突然插了一把利劍,立即讓她清醒了過來,原來那不是牡丹,是巫尋南的血。
雨又開始下起來,天空像是爛了個窟窿,傾盆的大雨順直而下,斷壁殘垣,枯枝落葉,都漂浮在雨水中,像是群魔亂舞。
“阮晴,你對我哥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紫鳶睜著兩隻紅的發紫的眼睛質問著她。
阮晴很想說她什麼也沒做,可紫鳶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紫鳶說,“你為什麼不保護好他,你不知道他不能發燒的!”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不能發燒,她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刻阮晴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對巫尋南多麼的殘忍,多麼的冷漠。
紫鳶從巫尋南的手裏發現了黑龍那把鑰匙,急忙的帶著巫尋南上了船,然後不等阮晴跟上就絕塵而去。
阮晴一直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可逢凶化吉,無論她做錯什麼都可以改過自新,就連和巫尋南的感情也一樣,隻要她認錯,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紫鳶臨走前說,“阮晴,我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
紫鳶雖然不是很溫柔,但是對阮晴還算不錯,她從來也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何止紫鳶連唐玉楓也說了句,“阮晴,這一次你真的太過分了!”
阮晴看著遊艇泛起的浪花像是泡沫一樣瞬間消失,她拚命的跑,拚命的喊,直到江水淹沒了她的雙膝,也淹沒她欲哭無淚的眼睛。
“阮晴!”
她聽見有人拖著她的身體向岸上遊去,她知道是誰,是她另一債主。
“柳寒城,你別救我了,你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就算死,也要明明白白的死不對嗎?何況他現在生死未卜,你這樣做是在詛咒他?”
柳寒城腿腳不方便把阮晴拖上岸後累的氣喘籲籲。
“我沒有詛咒他,我是對不起他,他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配做他的妻子!”
“所以你就選擇去死?”
阮晴無力的垂下頭,“我對不起他!”
“你卻是對不起他,身為他的妻子你現在不去床前伺候卻在這裏尋死覓活,真不知道他為你付出這麼多是為什麼?難道就為了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的一一次次拋棄?”
“我沒有拋棄他,而且永遠也不會!”
“你對我說沒用,因為需要你的人不是我!”
柳寒城的話就像一劑良藥瞬間救活了阮晴沉寂的心。
她從地上爬起來,“謝謝你,寒城!”
“不謝!”
巫尋南所在的醫院是家私立醫院,柳寒城說這是巫尋南公司旗下的,所以想要進去即容易也難。
阮晴知道柳寒城說的難是紫鳶,想必紫鳶一定告知醫院的人不準透露巫尋南的消息。
不過令阮晴和柳寒城吃驚的事他們的擔憂完全多餘,因為阮晴一進醫院就有護士熱情的上來打招呼,“夫人來了,總裁在住院部十樓VIP病房!”
事情進展的太順利,阮晴也沒有多想,在醫院門口送走了柳寒城她就朝住院部走去。
“小晴?”
身後突然有人喊她,阮晴下意識的扭過頭。
“媽?”
來人正是沈怡微!
阮晴差不多一年多沒見到沈怡微,她瘦了很多,原本保養得當的肌膚出現了晦澀不明的斑點,眼角也多了很多皺紋。
阮晴心裏發酸,她嫁給巫尋南時沈怡微看上去才三十多歲,如今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媽!”
阮晴低下頭,不忍心去看她,也掩飾自己即將滾落的眼淚。
沈怡微走過來拉起阮晴的手,“小晴,去看看尋南吧!”
阮晴隨著沈怡微來到十樓。
隔著厚重的玻璃牆,阮晴看著床上躺著人,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巫尋南像一具木偶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周身擺滿了各種儀器,身上的管子如同蛛絲結網。
阮晴的鞋底像粘了膠水一般無法動彈,她怎麼也不相信那床上躺著的人是一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