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方仲德與文顏諾端著加熱後的酒菜,從廚房中漫步走了出來,飯菜重新擺放在桌上後,文顏諾又忍不住的發起了牢騷,口口聲聲嚷著非要先吃,不等初陽了:“爹,難道你想要看女兒餓暈過去嗎?如果不想的話,就讓女兒先吃!”
“丫頭好生沒有禮數,方公子乃為父忘年之交,如若公子撞見你我不等其歸來,便先動碗筷,那讓公子顏麵何存,讓為父顏麵何存?!”方仲德有些生氣的對著文顏諾說道。
本來家中待客時是不能讓女子上桌吃飯的,可是仲德太過寵愛文顏諾了,所以就從來沒給文顏諾加過這種禮節。因為他覺得文顏諾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如果隻給她加上各種禮節來約束她、**她,而不給她帶來關愛的話,那隻會讓文顏諾生出沒有繼續活在這世上的念想!
仲德看著文顏諾嘟著的嘴後苦笑了一下,輕輕的歎了口氣並搖了搖頭後說道:“你去門前觀望一下,如方公子還未曾歸來,那你便先吃即可。”
文顏諾一聽這話,本來是滿不高興,烏雲慘淡的臉上瞬間布滿了生機,她高興的嗯了一聲後,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仲德看著跑出去的文顏諾直呼慢些,可文顏諾並不理會,誰讓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呢。
仲德看著“健步如飛”的文顏諾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丫頭如今越來越像男孩子了,沒有一絲女孩子該有的文靜,唉……將來還有誰敢娶她啊。”
“啊!......爹!快出來!門口躺著一個乞丐,好像已經暈過去了!”就在方仲德剛歎完氣的時候,從門院裏傳來了文顏諾的驚呼聲。
仲德一聽門前有暈過去的乞丐,大致一想應該是餓的,便快速的跑進了廚房,然後又快速的跑了出來。跑出來的仲德手中多了一碗水與兩個饅頭,他快步的來到了大門處,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乞丐”的身邊。
仲德蹲下身把“乞丐”扶起來後,端著水給乞丐喂了下去,又慢慢的拍著乞丐的脊背為他緩著氣,這一幕讓在門縫中歌唱的蛐蛐都止住了歌喉,隻想大呼好人!
本來暈過去的初陽在經過了泉水的滋潤後,慢慢的蘇醒了過來,他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方仲德那焦急的神情。
剛才初陽那火辣辣的嗓子在喝水後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他開口便道:“縣......縣令大人......救......我啊!”雖然能開口了,但他的聲音還是極其的虛弱,連扶著他的仲德也隻能稍稍聽清。
“啊!救你?”仲德一開始還沒回過味來,就覺得聲音耳熟,再細細一看後不自覺地驚呼了出來:“方……方公子?你怎的這般模樣?!”
蘇醒過後的初陽用盡了渾身解數,說了句救命後便閉上了雙眼,他沒有回答仲德的問題,他也回答不了了,他也根本就沒聽到,因為他又暈了過去。
“別說了爹,快先把他送到屋裏去。”站在一旁的文顏諾對著已經急昏了頭的仲德點醒道。
本來以為門口躺著的人是一個餓暈過去的乞丐,可是誰能想到竟是兩人左等右等,不見回來的方公子。雖然現在是盛夏時節太陽下山晚,可現在已是戌時過半,僅憑借著那微微的月光,她怎麼可能認得出來隻見過一麵的初陽呢。
更何況前陣子剛鬧過水災,百姓不得安生,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淪為乞丐者無數,這種在街頭餓昏的人比比皆是,再加上現在初陽還穿著在剛才的戰鬥後,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那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服,還背著個包袱。這怎麼看怎麼像逃荒避難的,再加上一暈,也難怪文顏諾會把初陽誤認為乞丐。
“對!對!對!”方仲德一聽連忙把初陽抱了起來,快步的跑回了屋中。
文顏諾剛要跟去,發現初陽背著的包袱落在了地上,就連忙將包袱拎了起來快步的跟進了屋中。
仲德將暈過去的初陽抱回屋中後,將他輕輕地放在了榻上,然後轉過頭來對著身後的文顏諾說道:“你先在這看著,我去請大夫。”說完後也不等文顏諾應答,便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文顏諾目送跑出大門的仲德,將手中的包袱放在了地上後便走到了後院中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一個木盆,盆中盛滿了水,盆簷上搭著一條毛巾,她走到初陽跟前後把木盆放在了地上,把毛巾沾濕後輕微的為初陽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雖然文顏諾對初陽不回來,而讓自己與仲德在這守著滿案幾的飯菜幹等著挨餓這件事很憤怒,甚至都產生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初陽的衝動。現在再一看,初陽回來晚是因為生病了或受傷了,她也就稍稍的消了些對初陽的怨氣,隻想將仇先記了下來,準備等他恢複後再連本帶利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