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德還在擦著初陽不住流出的汗水,然後沮喪的看著初陽說道:“是方善對不起你啊方公子,是我害了你!”他把初陽受傷的原因與過錯,全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理由就是他不親自帶領初陽學習為他講解,而是粗心的把初陽自己一個人,放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城鎮上,至此才釀成了大禍。
文顏諾開始確實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一直準備著對飯菜一通風卷殘雲,但到這會兒功夫了,麵對著滿桌的飯菜,也隻是簡單的填吧了兩口而已。
文顏諾端著兩個菜一個饅頭進了屋來,走到了仲德跟前,想讓他多少吃點東西,可看著傷心落淚的仲德,本來是簡單的一句“吃點東西吧”,可文顏諾就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張了幾次嘴,這五個字就是吐不出來。
最後隻能把飯菜放在了一旁,看了眼初陽,迎合此情此景之下,文顏諾不自覺的眼眶也紅了起來,抬起頭止住了即將流下的淚水後,就走了出去。
雖然初陽給文顏諾的第一印象極差,但也不是恨之入骨,再怎麼說這也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而且就這麼眼見著就要沒了,相信隻要不是鐵石心腸都會難過。
仲德也是無聲的流著淚,並為初陽擦拭著汗水,有史以來第一次展現出了惡狠的樣子,咬牙切齒的念著:“倘若公子無礙,便還罷了,若真撒手人寰,方單即便家破人亡,也要尋出仇家,滅其族類,血洗仇恨!”
……
清晨時分,初陽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房梁,他繼續四下看了一眼後,發現房屋雖然有些舊卻非常整潔,因為剛剛醒,大腦還是有些朦朧,就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然後再一歪頭,發現方仲德就地而坐,上身趴在榻上睡著覺。
這一畫麵映入眼簾後,初陽也反應過來了,他現在正在方仲德家中。
見仲德睡的正熟,初陽不忍吵他,就輕手輕腳的從榻上爬了起來。剛一下地,直感臂、腹疼痛無比,頓時想起了昨晚的經曆,萬幸最後回到了縣府受到了照顧,要不然在外一夜的風寒刺激,很可能就暴屍街頭了!
走出門後洗了把臉,冷水一激整個頭腦才算徹底清醒。
重回到塌前,叫著正熟睡的方仲德。
本來正在熟睡的仲德,在聽到有人叫自己後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由於剛剛睡醒,所以眼睛看東西還是霧蒙蒙的,隻是看到身前站著一個人,卻看不清麵貌。
仲德不由得揉了揉雙眼後,才發現站在麵前的是初陽,隨即愣在了那裏,驚訝道:“是魂?”
“魂?什麼魂?還說夢話呢?”初陽一聽也懵了,見後以為方仲德還沒有睡醒,還在說胡話就提大了嗓門大聲地叫著:“天亮了!!!”
經初陽這麼一喊,把仲德也給嚇得一機靈,急忙轉頭往榻上望去,終於看到空著的床榻後,自言自語了句:“不是魂,那意思就是......”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狠勁地揉著雙眼,揉過眼睛後還是不相信,他就跑到天井處,火急火燎的打上了一桶水,雙手捧起水往臉上不住的撒著、搓著,使勁的洗著雙眼。
在洗完眼擦完臉後,仲德還是看到了初陽,而此時初陽也正疑問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仲德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終於確認完畢了,方仲德在初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快速的衝到了初陽的身前,並抓著初陽的兩肩,感歎道:“能抓得住,果然不是魂!”
不等初陽反應,仲德接著對初陽一頓猛搖,然後既驚訝又興奮地大聲問道:“你他嗎沒死?!”
“啊?!”本來就因為仲德說什麼魂不魂的,初陽就已經迷糊了,現在又冒出了一句“你還沒死?”初陽更是傻了,全然沒了反應。
“他嗎的,你他嗎怎麼沒死呢?!”仲德是既興奮又驚訝的抓著初陽,一邊搖晃著他的肩膀,一邊對初陽喊問道。
“臥槽。”被方仲德搖晃了一陣後,初陽終於反應過來了,也不能說是反應,應該說直接被晃惡心了才回了神。
初陽伸手打掉了方仲德抓著自己肩膀的手,然後挑著眉在方仲德的身邊來回的轉著,終於等到方仲德眼暈出聲製止的時候才停下,他看著方仲德有些疑問的說道:“我與縣令大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咒我幹毛線?”
方仲德剛要張口,初陽又補了一問:“還有,為什麼我沒死你還很驚訝?”
方仲德聽後又是控製不住的激動,又要上前抓初陽的肩膀,初陽見此情形連忙出聲打斷了他:“別再搖了,很他娘的疼!”
方仲德一聽這才反應過來,初陽是受了傷的,連忙鬆開了手。深呼吸了幾下後,他上下打量著初陽說道:“方公子你不是受重傷,導致身體骨骼多處斷裂嗎?而且昨晚大夫曾說方公子命不久矣!你怎麼就沒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