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操嚇得滿頭大汗,一下子磕頭在地上,道:“父皇,真不是兒臣幹的啊!大哥是王贇所殺,與兒臣何幹?兒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啊!”
“嗯?!”
“父皇,王贇曾經是二哥冉智府裏的門客,其胞妹還是二哥的妃子,我想……”
“混賬!你死到臨頭了還敢汙蔑智兒?!”
冉閔恍若一頭暴怒的雄獅,直接抄起了一側的武器架子上的寶劍,“嗆啷”的一聲抽出寶劍,架在了冉操的脖頸上,臉色陰沉地道:“冉操,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
“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冉操嚇得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粒遍布麵頰,他顫聲道:“這一切都跟兒臣沒有幹係。兒臣與大哥那是手足之情,怎能加害於他?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兒臣,請父皇明鑒啊!”
冉閔聽到這話,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叱道:“冉操,你可要想清楚了。實話實說,朕就饒了你,不圈禁你,讓你在大梁做一個逍遙王爺!但若是你敢對朕撒謊,這一劍下去,你可就身首異處了!你應該知道,朕的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父皇!兒臣……兒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隨著冉操的話音一落,冉閔手中的寶劍就向後一揮,接著衝著他的腦袋就削了過去。
似乎下一刻,冉操就要血濺三尺,身首異處了。
“唔!……”冉操嚇壞了,眼睛都不自覺地閉上了。
“唰!”
“……”
落下的不是冉操的腦袋,而是他的一綹烏黑的頭發。
“父皇?”
有感於自己還活著,冉操好歹是身經百戰的男人,不至於嚇得尿褲子,屁滾尿流什麼的,但也急得眼圈發紅,鼻涕都流了出來,抽噎著泣不成聲了。
但這個時候,劫後餘生的冉操還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你跟朕過來。”
冉閔把寶劍扔到地板上,隨後就亦步亦趨的走到蒲團上坐下,而冉操就弓著腰,瑟瑟發抖地跟著冉閔過去。麵對著還是殘局的棋盤,冉閔眯著眼睛道:“操兒,你還是不招?”
“父皇明鑒,這事兒真不是兒臣幹的。大哥的死,可能另有隱情,但幕後黑手絕不是兒臣啊!”冉操連忙道。
而冉閔點了點頭,說道:“是與不是,朕無法決斷。那麼,就交給上天來決斷吧!”
“上天決斷?”冉操愣住了。
“朕抓一把棋子,棋子是單數,就證明你在對朕撒謊,你死;棋子是雙數,就證明你是無辜的,你活。怎麼樣,敢不敢賭一把?”
“兒臣……願聽從父皇發落!”
“好!那朕要開始了。”
冉閔說著,大手就一掃棋盤上的所有棋子,又一把摻進了裝載著黑子的玉碗裏,抓出一把棋子。
兒啊,你可要穩住了!
“嗒!”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冉操的心顫了一下。
“嗒!”又是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冉操嚇壞了,額頭直冒冷汗。
“嗒!”
這一回,冉操閉上眼睛,不敢看棋盤上的棋子了,畢竟現在能掌控自己的性命的,就是這棋盤上的棋子數量!
等到冉閔一顆又一顆棋子落下,每一顆棋子的落下,冉操的心就會顫抖一下,似乎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般。
到了最後,冉閔在棋盤上落下了兩排的棋子,但手中已無棋子,而棋盤上的棋子數量明顯是單數的。
冉操的麵皮抽搐了一下,他早已經害怕的閉起眼睛,不敢看那一張能控製著自己生死的棋盤,但實則心裏還是在默數的——單數?
完了完了,天亡我也!
就在冉操嚇得魂不附體的時候,冉閔睥睨了他一眼,就從玉碗裏麵再輕輕的拿出一粒棋子,扣在棋盤上。
“嗒!”
隨著這聲音一落,冉閔頓時搖搖頭說道:“看來你沒有對朕撒謊。操兒,你是無辜的。”
這時,披頭散發的冉操終於如釋重負,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地上,又勉強跪著道:“父皇明鑒!”
“回去吧。”
冉閔背過身去,歎息道:“這幾日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不要外出了。”
“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