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就是個長方塊,六十肘長、二十肘寬、三十肘高,兩道幔子。
當最後一盞油燈點亮後,瘋子癱倒在地、河邊的青壯全都暈倒在地,老人半彎腰著。
也僅在一息間,在老頭沒跪在地上前,威壓全消,老屋有光懸停,光輝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
萬州,重新下起了雪,而平陽郡下的是不曾見過的雪團子。
雪團子,白、堅、圓、輕、有甜味且好吃。
其特征,眾所共知,但是好吃且甜,隻能唯有大胖子知道。
丫頭,探頭窗,看著胖子的快樂雖然讓人無奈,卻尤為解悶。
老屋這邊,熱鬧非常,也安靜非常。
幸虧瘋子累暈了,不然估摸得變瞎子,光膀子壯漢看著依然躺在地上心裏默默嘀咕。
滿屋子青壯沒人理會地上呼呼大睡的瘋子,都凝目望向被第二層幔子遮罩的內堂。
內堂裏,老頭望著櫃前平躺著的麵孔,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納悶為啥就自己變老了。
思緒不由已,自作亂飛舞。
忽悠悠,二大爺出走了,飄飄然又回來了。
這二大爺年輕的過分啊,跟畫裏沒啥變化,而且都死了,境界反而更高了,眾人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道始曆694年,第二次北亂的上一年。那時候的楊彥昌沒像現在這麼糟糕糊塗,除了比不上那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人,別萬州,甚至南域四洲五大家中風光一時無兩。
萬州,楊府楊柳台,憑空倚欄杆,楊彥昌凝目望北,空餘歎息。
正想點什麼,“噗嗤~噗~噗噗噗,緊接著傳來一陣陣的鍾鳴~”
“臭道士,你吃西瓜動靜能不能點!”
“噗嗤~噗~噗噗噗,咚咚~嗡~哐~”
“”楊彥昌揮手穩住鍾體,越杆而出,來到屋頂,一把抄過西瓜,一震袖,化作的帶綠皮的紅冰晶,從掌間散落青瓦。
一堆邋遢,滿頭幹草。
“噗嗤~噗~噗,嗡~哐~”吐完最後一顆,道人不由一番舒爽,“呃~嗝~~~”
“不過是入生而已,砸下來,也是我地接著,你瞎湊啥熱鬧。”
“我自逍遙快活!”
“喲,你這道書沒少看。”
“最近濟閉關不出,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這子可是頭倔驢。”
“你放心,我在楊枝子洞,加封了靈陣,沒到境界別想出來。”
“你去意已決?”
“哈哈!道阻且長。”
道人自在乘風而去,道是時來當時遇。
想不到,相隔這麼多年,風采依舊啊,雖然好像仍然差你一步,但起碼可以不用塌下來了。
看著這具像是屍體,了無生機,卻充溢折靈機的臭鼻子,老人有悵然、竊喜、擔憂。
飄然退出內室,幔子悄然合上,現在任有微芒在一絲絲地透出。
“陣法不停,直到幔裂。老夫將常駐老屋,今日之事,三緘其口。”老人不緊不慢地吩咐道。
“但是叔父,需要告知楊府嗎?”原先的光膀子漢子此時正身著青衫儒服,並且不偏不倚地作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