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菡怨恨厭惡地瞪著李顏夕,炮語連珠地譏諷著,又肯定了慕容嫣她們的措辭。她最是討厭寶嫣,一個卑賤的婢子,居然敢同她搶了王爺的寵愛,呸!
“唉,八妹,你且告訴大家,是不是有人逼你了?若你是被迫的,快些解釋,願王爺能網開一麵,輕罰你,作一個警惕便是了。但若你是心氣驕傲,惡意的詆毀太師府和側福晉,那……真的是不可饒恕了。”
安惜語輕歎地道,手執羅扇掩麵,明麵上在勸著李顏夕,但字麵間是在火上澆油,刻意把太師府和丞相府的爭鬥扣到折子一事上來。
李顏夕心中大淒,她知曉府內幾位夫人各懷鬼胎,對她更是眼中釘的厭惡,但她一向以心待人,更是躲避著盡量不與她們有衝突。可今日一事,明顯是有人惡意栽禍她。
她更心寒的是,府內她待六夫人冷詩寧如同親姐姐般,更是為了她早日康複,絞盡腦汁地想著前世養生治療的法子。可現在,她居然同其他人一起,來陷害她,六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王爺,此事無人指使我,我也沒有做過。王爺,我們多日相處,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是不可能做出這種有辱王府名譽的事情的。王爺,你要相信我啊。”李顏夕深吸一口氣,抬頭對厲夜軒道。
眾人都指證她,此刻自己百口難辨。李顏夕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厲夜軒身上,她肯定,他會相信自己的。
李顏夕的一番話,除了冷詩寧,讓在場的幾位女人提起了心膽,紛紛暗中觀察著厲夜軒。
厲夜軒深邃的墨色眼眸隻是陰沉地掃了地上的李顏夕一眼,接著便抬手扶起慕容蕁,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丞相府待你有恩,諒你是鬼迷心竅,乃是初犯,便饒了你一命,但活罪難逃。寶嫣,本王罰去太師府道歉,並在佛堂門前跪就一天一夜,以洗心麵命,警告你日後不可再犯。”
“禁足半月,好好反省,以警效尤。來人,把八夫人帶去太師府。把本王的口諭帶去給太師,八夫人犯錯,任憑太師處罰。”厲夜軒抬手一揮,沉聲道,不一會兒便有人架起跪在地上的李顏夕,拖著離開。
腦中震驚,膝蓋摩擦著地麵,破了皮,點點鮮血溢出,滲透在白色絲質上,疼意傳遞四肢百骸。
但這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心。
夜,你不是說過,不管怎樣,都會相信我,都會護著我的嗎?
李顏夕執拗地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向那高大偉岸的男人,眼前迅速的湧上一片霧氣,貝齒卻緊咬著唇瓣,唇瓣一片血色模糊。
太師府,李顏夕身上綁著荊條,兩粗使婆子守在兩側,壓著她跪在清地上。
南城站在旁側,對前來的太師慕容遲拱手,淺笑道,“太師,王爺吩咐把八夫人帶給太師處置,後再由屬下待回府。”
慕容遲一雙深凹老謀深算的渾濁老眼掃過身腰筆挺的南城,視線才逐漸放下,落在麵色灰敗的李顏夕身上,不輕不重地哼了一下。
“老夫素來與八夫人未曾結下仇怨,八夫人何以如此歹毒詛咒老夫,老夫甚是不明。既然王爺有話,八夫人有心向老夫道歉,念你年紀善小,不明是非,便抽幾下作罷。”
慕容遲負手而立,手一揮,示意太師府管家上前執行。
管家走到李顏夕麵前,先是朝著她拱手行禮,接著便抽出其背上的荊條,有力地揮向李顏夕的背部,足足八下才停手。
背部鵝黃色的紗衣上,八條血痕清晰入眼,李顏夕小臉慘白,疼得無力地匍匐在地板上,額頭滲出冷汗。但在第八下後,卻強撐著仰起腦袋,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