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橫眉一禮:“茶大人必能得償所願。”
班曦這幾日心情舒爽。
前朝諸事皆按她的計劃有序進行,萬事跑不出她手掌心,且蘇尚玉的差事也進展很好,兵部尚書也給她薦了些可用的良才。
前朝一順,班曦想起沈知意,也沒那麼煩躁。
寫了幾個字,活動了動手,班曦道:“叫他來。”
好心情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
班曦叫來宮侍:“遣人去華清宮問問,那惡霸又在耍脾氣?”
宮侍應了聲,走到門口,又滿臉是戲地折返回來,一臉糾結道:“陛下……沈帝君,衣冠不整,不敢麵聖。”
“他不是放肆慣了嗎?”班曦揮揮手,“朕今日心情好,準他放肆,要他快些來見朕!”
不久之後,沈知意到了,朱砂緊緊跟著。
“過來。”班曦頭也不抬,道,“寫幾個字,朕看看。”
沈知意眼前一亮,仔細挽好了袖邊。
“寫什麼?”他看向班曦。
“隨你。”班曦放下筆,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揚手潑了茶,扔給旁邊的朱砂,“長沁呢?青方不在,他就是這麼給朕當差的?叫長沁換新的來。”
朱砂一愣,摸了摸茶杯口,知是茶涼未換,連忙退出去。
沈知意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班字。
班曦哼了一聲,嘴角一撇,笑道:“你倒是膽大。”
沈知意愣住。
他怎麼,提起筆,就著魔似的想要寫她的名字?
班曦:“這字還是沒長進,虛得很。”
沈知意因體弱多病,打就寫不好字,不是虛就是抖。
沈知意擰眉看著自己寫的班字,良久,頗是不滿地又寫了一遍。
班曦抬眼看向沈知意,心想,他要一直這樣安安靜靜的,倒也不錯。
隻是……他還真的穿著一身洗發白的布衣來見她了。
“手怎麼了?”等看向他的手,班曦微微一頓,拽過他的手,翻過來,隻見她手腕上有一道彎月似的深紅疤痕。
沈知意微微睜大了眼睛,木愣愣看著班曦。
“陛下……不知道嗎?”
班曦:“朕問你手怎麼傷到了?”
“茶青方……”沈知意開口道,“陛下要人廢了我雙手。”
班曦驚愕,又狠狠皺起眉,道:“什麼時候的事?”
“入宮前就……”
“陛下。”代替茶青方的宮侍長沁捧著茶送上。
班曦挑了挑眉,表情平靜了許多,她半垂著眼,伸手拿來茶,思索著。
俄頃,她點了點頭,問道:“可養好了?”
沈知意回答:“能提筆也能用筷子了。”
班曦表情微妙,若有所思道:“嗯,知道了。”
沈知意是什麼人?他陰險又狡詐,滿腹歪點子,巧舌如簧,最會挑撥離間。稚氣未脫時,最喜用那張良善的臉騙人。
班曦喝茶時,抬眼瞧見朱砂一臉有話要的樣子,心下有了數。
“長沁。”班曦,“什麼時辰了?”
“酉時三刻。”
班曦:“帶帝君去沐浴。朱砂,你留下,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