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
唐牧白微微一愣,腳下這人正式當初教他識字的顧先生,隻不過此時的顧先生沒有當初那麼神氣,明顯消瘦且蒼老了許多,尤其是那臉上還有紅腫,顯然是被人打了,甚是狼狽。
“逆子啊!逆子!我顧巍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竟然生出這樣的逆子!”
顧巍山痛心疾首,咬牙切齒的捶著自己的胸口。
唐牧白也聽見旁邊圍觀群眾在指指點點的著什麼。
“哎,這顧老頭家也是造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兒子拉扯大,誰知道竟然是個披著人皮的禽獸。”
“要我啊,這顧老頭也是活該,他對這個兒子寵溺的很,有今時今日,也不稀奇。”
“起這個禽獸,他生就是個廢物,還做著修仙的夢,在家裏好吃懶做,到處惹是生非,要不是看在顧先生麵子上,怕是早被人打死了。”
“哎……禽獸啊!”
唐牧白聽著這些話,再看著顧先生現在的狼狽樣子,心裏有些火氣。雖這顧先生見錢眼開,但好歹也教過他,如此被人欺辱,當真有點難受。
這時,唐牧白看到從遠處顛顛撞撞的跑過來一人,邊跑邊喊。
“靈石!”
“給我靈石!”
“我要修仙!”
“我馬上就能引炁入體了!”
“你個老不死的!快點!”
“再不給我靈石我抽死你!”
唐牧白眉頭緊皺,看著來人,有些恍惚。
顧先生之子顧林爾,他還是有些了解,東州鎮也就這麼點大,總會見到。幾年前吧,這顧公子出手闊綽,頗為高傲,常常駐留在酒樓茶館,也算是相貌堂堂的翩翩公子。
可是後來不知為何,起碼有兩三年不曾見過他出來,如今的他早已不複當年的意氣風發,蓬亂枯槁的頭發像是被烤過的枯草,應該有段時間沒有打理過,麵容幹枯的仿佛像是隻有皮囊包裹這骨頭般。
“你個老家夥!靈石呢!家裏的靈石呢!”
“你個老不死的,教書賺那麼多靈石,藏哪去了?”
“你的靈石不就是給我的嗎?你過幾年死了還不是要給我嗎?”
顧林爾吼著跑近了,與唐牧白對視了一眼。
唐牧白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出來,因為對方的那一雙眼睛,讓他震撼。那暈黑而深陷的眼眶仿佛絕望的深淵,麻木空洞的瞳孔深處透著一股深沉的迷茫,仿佛迷途的候鳥。幹燥白裂的薄唇翻起,露出裏麵黑黃的牙齒。
他抬起手,欲要一拳打向顧巍山,卻發現被人擋住了。
憤怒的抬頭,眼中暴裂出猩紅的光芒。
“給老子滾!”
他一用力,一股忽然生起的勁道將唐牧白的手推著後退了一段距離。
唐牧白有些驚訝,這顧林爾可是一等一的廢物,而且常年沉浸在酒色當中,不可能還有這樣的力氣。而且他也發現這顧林爾的發力有些詭異。
尋常來,武者發力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以腰、胯、背、臂等帶動腿腳、拳掌發力,可是這顧林爾的力道仿佛就是從手掌本身發出,沒有牽動其它任何地方。
詭異。
這股力量,更像是一種外部的力量,而不是本身的力量。
“你……你……你竟然敢阻我!我,我可是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