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水無塵過來，說是要帶我去鎮子後邊的小河邊走走。
果兒好像在和我做對，總在後麵跟著。
“我想單獨和你呆一會兒，好麼？”水無塵輕聲問。
“果兒，你先回去吧，一會子我就回去。”我向走在後邊的果兒說。
“小姐……”果兒不情願。
“就把你家小姐借給我一個時辰吧，我一定護她周全。”水無塵清眸望向果兒。
“哦，”果兒不好說什麼，嘟了嘴，轉回身，分明臉上在說“你護她我更不放心哩”。
“這個丫頭還真是忠心護主，不過，看著有些怪怪的。”
“這些天，鎮上出了這麼些事，她又見些不幹淨的，著實有些嚇住了，總怕我出事兒。”
“什麼不幹淨的？”
我便把果兒昨晚收衣服時看見的說了一遍，當然把該略的都略了。
“有我在，木蘭一定不會出事，”水無塵攜上我的手，低頭望住我——他的眸子奇異地清亮柔和，如一泓春水映著點點陽光，膚色白淨到無一絲雜質。
“無塵哥哥，在武當練功一定很苦吧？”我的臉燒的厲害，隻有無話找話。
“不苦，隻要一想到木蘭，心窩裏都是甜的呢。”水無塵牽著我的手。
彼時，陽光溫和，草木旺盛，有蝶翩遷，流水淙淙，空氣中彌漫著花草、柳葉和泥土的芬芳。
“你，一直都記得木蘭？”
“記得五年前麼？我因練功摔傷了手臂，疼得冷汗直流，你用了帕子給我擦汗。”他從貼身的衣襟裏拿出一方帕子，正是五年前我剛學繡花時繡的，一根瘦枝，三四朵紅梅。
那時，水無塵和清風師伯到我平安鏢局，水無塵摔傷手臂，清風師伯為他接骨，我見他臉色慘白，額上汗珠不停，便用帕子給他擦。後來，帕子弄丟了，我也沒甚在意。
原來，是在他這兒。
“是啊，清風師伯還說你練功有些太急進了些呢！”五年前的事，如今想起，恍如昨天。
“木蘭，等武林大會結束，我便向葉師叔提親吧？”水無塵雙手攜起我的手，眸光緊緊盯著我的。
“可是，可是……”我的心“咚咚”如小鼓在敲，我的眼睛我的腳忽然無處安放起來，“我已是有婚約的人了。”
“禦劍山莊已然從江湖上消失了，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水無塵鬆了我的手，輕輕抬起我的下巴，清涼的觸感霎時傳遍我的神經，我隻有盯著他——他的眼睛裏清楚地映出我的臉，有著明顯的張惶失措。
“可是我爹……”我的舌頭怎麼也不聽使喚，難道我的幸福要來了麼？來的就這樣快麼？
“其實，三年前我已經去過京城，去見過葉師叔。”水無塵鬆開了手，我的臉卻是滾燙起來。
“我，我怎麼不知道？你，你見我爹做什麼？”我和他並肩立在河邊，陽光在水麵撒下閃閃爍爍的金光，偶有成群的小魚在光斑裏穿行。
“我去提親啊，彼時，禦劍山莊出事後的第四個月。”他也靜靜地盯著水麵，仿佛那裏麵有他最喜愛的一段往事。
“我爹，他，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