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給你的,你拿著,你的那些都太小了。”二牛的聲音仿佛有些扭捏,話音一落“蹬、蹬、蹬”腳步聲漸遠,竟是跑開了。
晚飯過後,他早早洗過睡了。
見綠蕪收拾齊備後,竟走了出去。
一個女孩兒家,又不會功夫,晚上出去總歸不太好,我便悄悄跟了出去。
月光清亮如水,小河清淺處,“撲通”“撲通”聲響個不停,綠蕪竟撿著地上的石塊兒做著填河遊戲。
“這根爛木頭,笨石頭!”
“撲通!”
“讓你假裝同房都不肯!”
“撲通!”
“早知道,他是個女人!”
“撲通!”
“為什麼不晚些時日再來!”
“撲通!”
“就算做個夢,也非得醒這麼早麼?”
“撲通!”
“木頭,我知道,你和她才是一路人,但為什麼讓我遇上你?”
“撲通!”
“這個臭二牛,笨二牛,誰讓你給我買這些?!”
“撲通!”
不會吧,她要把二牛買的東西扔到河裏?
在樹後探了頭去看,隻見她拿了什麼拆開,看了看,終究又收拾好,扔向地麵。
不知又“撲通”了多少下,一聲長歎,綠蕪終於坐了下來。
“綠蕪,總算找到你了!”二牛氣喘籲籲跑來,“去你家找不到你,還有那小白臉兒,還以為你和他……”
“我和他怎麼了?關你什麼事?”綠蕪大了聲音,從地上撿起那團東西,用力擲向二牛,“誰讓你給我買這些的?你就不嫌害臊?!”
“好綠蕪,你拿著吧,是我娘要我給你買的,她本來要給你拿過來,但我想著,我送還不是一樣?”二牛拉了綠蕪的腕子,綠蕪一個身形不穩,便撲倒在二牛的懷裏。
“你,鬆開!”綠蕪掙了幾掙,沒掙開,掄起拳頭,“咚、咚、咚”便砸在了二牛的懷裏。
“你打吧,使勁打,隻要你高興就成!”語氣裏飽含憐惜與寵溺。
綠蕪,不用我守護了,轉身向來時路走去。
“你,怎麼不睡覺?”剛到院落門口,見他正孤零零地站在月光裏,我便問了出來,他披散的長發閃著柔柔的亮光。
“你不也沒睡?”似乎語氣不善?
“哦,月光挺好,我去散散步,消消食。”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想象他語氣不善的原由。
“剛才二牛來了。”
“哦,他來做什麼?”
“找我家娘子。”
“心裏不痛快?”這根木頭,為二牛和綠蕪在吃醋?
“嗯。”
“那你不用擔心了,綠蕪現在和二牛在一起,你家娘子,不、會、有、事、的!”最後幾字,特別清楚,你,聽明白了吧?
“哦。”
“哦什麼哦?現在你可以,我也可以,安心睡覺了!”闖過他身側,我便向耳房去了。
居然,居然,心裏這樣在乎綠蕪?真打算報恩,以身相許了不成?
帶著怒意,我用腳向後一勾“咣啷”關上門,不曾想他卻“哎喲”一聲,趕緊拉開門,見他正用手撫著額頭,拉下他的手,就著月光,也看不出什麼來,便轉身吹了火折子,點起兩盞油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