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照影(二)(2 / 2)

從信中遺詞中看來,宋成雙也許並不仇視斯年,而斯年也發現,宋成雙與義渠山河的關係也並不一般,相熟程度也許遠在斯年與義渠山河的關係之上。宋家與鬱家結交,又與這個對大越虎視耽耽的北藩的王交情匪淺,看來宋家的商業帝國的根基深厚得遠超過他的想象。

日夜兼程,在進入北藩境內後,便有一隊人馬來接應。宋成雙對我說:“不用擔心,我會向那個人報平安。”他甚至沒有下馬多說一句話,便調轉馬頭馳騁而去,帶走了我對大越故土的最後一絲餘溫。

我抱緊了手中熟睡的嬰兒,有些哭笑不得。

義渠山河歸來之時,我已獨自在營帳中居住多日,人生地不熟,我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這一個小小的營帳。每天有人在固定的時辰送來吃的,雖不至於餓肚子,但是畢竟飲食習慣不一樣,一時間來不及適應,上吐下瀉了好幾天,整個人清瘦了不少,衣服也寬鬆了許多。

嬰孩已經睡著,我抱看她入睡。小寶貝的睡眠很淺,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身體總在半夢半醒之間,隨時準備著起身哄夜半驚醒的寶貝,怕她餓著凍著。

不僅僅義渠感同身受,我沒跟他講,其實我也是,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知道寄人籬下的委曲求全。正因為如此,才會這麼緊緊地抱著這個小生命吧,想給她很多很多的溫暖。

門口傳來一陣人聲與腳步聲,義渠山河披著北藩的夜色與涼風而來。

我朦朦朧朧睜開眼,看到義渠山河風塵仆仆而來,驚而坐起,神智清醒了大半。

“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派人通報一下。在我睡夢之中進營帳,於禮不合。”我嘀咕道。

“沒什麼於禮合不合的。在北藩沒有那麼多規矩。何況你雖然沒有名份,對外的話你現在是我的女人,男人遠路歸來,看看自己的女人有什麼不對的?”義渠山河說道。

“這幾天在這過得好嗎?”義渠山河問道。

“除了吃食上有些不適應,皮膚有些幹燥,沒什麼大問題。”我回話道。的確我這幾天的生活完全被這個小寶貝給填滿了,沒時間想些別的。

“我的母親有來找過你嗎?”義渠問。

我猶豫了片刻,說道:“有,不過是簡單的看望。”

我沒有告訴義渠山河,他的母親,曾經的豐隆郡主跟我說,隻要我願意,她可以幫助我離開北藩,回到大越,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我想,她說這些話的原因並不是懷疑孩子的身份,可能隻是不想再出現一個她一樣的女人。孤獨,雍容,又歇斯底裏。又或許是不想給兒子的王位平添一些不安的因素。

總之,讓我感到了一些不受歡迎的氣氛。

“還有,”我想了想說:“反正我不過是這個孩子的母親,一個無足親重的人物,你大可不必經常來這。你放心,孩子我會照顧好的。”

義渠山河臉色一沉道:“你也曾經為人妻,何必有什麼心理負擔。你也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

算我自討沒趣吧。

“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我嗎?我可以嗎?”

“嗯。以後就要托你照顧,給她取個名字是應該的。”

我沒有自己的孩子,給妹妹取過一個名字,如今又要給另外一個生命取一個名字,伴隨她的一生。

“就取個單名,叫‘賦’吧。”我看著義渠山河,略帶期望。

賦,賦予,天賦。賦予她生命與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