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皇帝翻了百椿的綠頭牌,能讓皇帝在眾多美女之中挑選了她第一個侍寢,必有過人之處,隻是這些不在我的關心範圍。
隻是我沒想到,被封為傅妃的傅明月竟會來尋我。
“璿瑾,本宮已向太後要了你,日後你便跟著我本宮吧。”傅明月依舊是氣勢淩人,更何況如今還得了妃位。
“為何?難不成你還真想叫奴婢發達?”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本宮隻是不想叫人說不懂知恩圖報而已,倒不是別的……”傅明月逞強地解釋道,那麼不會隱藏心性,分明就如孩子。
“那傅妃娘娘便回去吧,奴婢沒有這個福分。”
“你真是……不識好歹!若不是本宮可憐你,才不會白跑這一趟!”傅明月帶著宮女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這時躲在門外的嫻月才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你為何要拒絕她的好意啊,跟著傅妃娘娘總比在這浣洗房好過啊。”
“你不明白。”我鋪好了床鋪,便準備睡覺。
嫻月見我沒有說話的意思了,自己便安靜地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太後喚我過去,她應是未想到我竟沒有離開這裏。
寢殿的香爐燃著的是西域進貢的上好安神香,太後側躺在軟榻上,由點煙宮女用手撚著煙火,另一個宮女托著煙杆,方便太後夠到煙嘴。
“為何沒隨傅妃離開?”
“奴婢以為在哪裏都一樣。”這次她並沒有為難我,我給她請完安,她便讓我起身了。
“哀家這一輩子見過拚命往上爬的,可沒見過這麼不動聲色的。”太後笑了出來,“哀家在這世上最恨一個人,那人奪走了屬於哀家的一切,可那人死後,哀家倒是寂寞了。”
我不知她說的是誰,宮中的事情說不清誰是誰非,女人進了宮就注定要鬥一輩子。
“那人跟你長得很像,以前也在哀家這殿裏當過差……後來,被哀家賜死了。”太後看向我,“活得太聰明不如傻得福氣大,你說是不是?”
“太後說的是。”我垂眉。
“日後你便在這殿裏當差,哀家倒是想瞧瞧你的能耐。”太後深吸一口煙,便遣退了我。
回到住所,嫻月見我又在收拾包袱,以為我回心轉意要隨著傅妃一起,卻不想是被遣入了內殿隨侍。
她感歎我的好運氣,我卻羨慕她的安穩。
入了內殿,活計雖不比浣衣辛苦,卻繁多了起來,夜晚還要輪流守夜。
太後喜辣,今晨卻讓我吩咐廚房準備了許多清淡的食物。
“皇上駕到——”我見了那吊嗓子的公公,便是那日抓我時看見的公公,太後喚他華傭。
我跪下行禮,皇帝經過時帶起淡淡的藥香。
“皇上,哀家特地準備了你喜愛的吃食。”皇帝的到來,太後似乎很高興。
聽聞太後隻是皇帝的養母,皇帝的生母在生產過程中難產去世了,當時的太後因無兒無女為保住皇後之位,便收養了皇帝。
“太後費心了。”皇帝輕咳了幾聲,看著滿桌清淡的菜色,這才動起了筷。
“皇上要注意休息,不要過多勞累才是。”太後有些擔憂地看著皇帝。
“無礙,老毛病了。”皇上吃著太後親自為他布的菜,便道,“朕來是為一件事。”
太後夾菜的手頓了頓,隨即苦笑道:“哀家還以為皇上是來看哀家的。”
“太後何時竟會為朕的來去而感傷?”皇上鳳眸微抬,“朕說得這件事是與朕的舅舅有關的,袁丞相年事已高,朕想著是不是該讓他頤養天年了……”
我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太後的手不經意間顫了顫,臉上卻不動聲色:“皇上已經決定的事,何來問哀家。”
“朕隻是想畢竟是太後的親哥哥,總是要知會一聲的。”皇上的表情冷若冰霜,若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即使是養母也該有感情的。
“皇上可想到要誰來頂替他的位置。”
“朕還在考慮。”皇帝優雅地夾著菜,可太後似乎已經沒有了食欲,皇上是在瓦解太後娘家的勢力。
這餐飯他們吃得極不安穩,我則垂頭在一邊。
獨鴛鴦玉珍薈皇帝夾了三次,我沒想到,宮廷中竟然有臨淵城著名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