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靈紫府之內,一席素裙的紫雲煙未等陸謙現身,便已由草屋中飛奔而出,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抽泣不止,連那雙平日裏靈動俏麗的雙目皆已哭得通紅,顯然已是泣了多時。
“彩蝶彩蝶好慘,主人定要為她報仇。”與陸謙通靈的紫雲煙自然知曉外間發生的一切,本就生泯然的她又哪裏經得起如此心靈敲擊,雙目哭得猶如桃般、哽咽著道。
何況是她,便是陸謙自己、不也剛剛止了熱淚方才進入此間?
“森木魂草能救彩蝶嗎?”這是陸謙目下最想知道的事。
紫雲煙抬著淚眼哽咽道:“魂草雖可救一息尚在之人,卻不能補救魂魄和亡靈,主人,雲煙也是想為主人救彩蝶的”罷,又埋頭痛苦起來。
陸謙聞言終放棄了最後一點點希望、合上了雙目,隻是借著那一輪皓月和周身漫的森木魂斑拽著雲煙席地而坐。
“教我煉丹。”陸謙的話並不帶絲毫語氣,但卻令雲煙一滯。
“雲煙知道主人複仇心切,但現下主人心緒不穩,不應此時修習丹道。”雲煙抹了抹淚水,抽泣道。
“我從未如現在般堅穩過,教我練丹!”陸謙語氣堅定,似是絲毫不存妥協餘地。
“主人必須放下此執念,否則將來大道必有所損。”與他通靈的紫雲煙哪裏不知此時陸謙的心境早已激蕩反複,哪裏是什麼堅穩。
陸謙卻不再理會她,獨自一人學著昨夜雲煙的模樣將玄木杖深插魂草土層之中,隻留玄木鼎身露於外。
無奈之下,雲煙自知已攔他不住、但也務必要令眼前的陸謙心緒稍穩才可修習丹術,急中生智道:“主人可先熟悉玄木鼎一二,現下當以單手撫於鼎口之上,緩緩催動靈力注入鼎爐之內,感悟鼎中變化。”這便是她的萬全之策,至少此舉不會有任何危險。
陸謙點了點頭,凝神屏息,丹田內一陣靈力波動,湛藍色雲霧緩緩聚攏於手掌周遭,竟將陸謙的手也隱隱照成碧空之色。
僅是片刻,陸謙心念一動,靈力所化雲霧陡然灌入玄木鼎之內,“噗”頓時引得鼎中藍焰竄出,險些燎著自己的眉梢,一驚之餘立即抽回手掌,自覺無礙後才算壓下了心中慌亂。
“怎麼是藍色?”陸謙怔怔的看著爐內的火焰出神,
“此為主人丹田靈力自化靈火,雖亦為火焰,但較之森木魂火卻仍有欠缺,主人隻需感受鼎中變化即可。”雲煙望著那淡藍火焰微微點了點頭。
鼎內的熱溫隨著陸謙靈力的加劇而逐漸升溫,又隨他收納靈力而絲絲減退。
一個時辰間,陸謙雖仍無法對鼎內熱溫做到隨心而控,但較之此前的紫雲煙卻已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旁的雲煙眼看著陸謙的心緒已定,再無此前的殺氣和戾氣,這才緩聲道:“主人可催動太平清領心法,以心法掌控森木魂化成魂火飛入此鼎助主人煉丹,此舉不可心急,主人當徐徐圖之。”
陸謙緩緩合上雙目,心神更已沉為一灘湖水,太平清領心法念動之下,隻覺周身森木魂頓時大動不止,但與雲煙此前煉藥卻有不同,此時的森木魂竟渾然有序的紛紛便得閃亮如炎、光芒刺眼,隨即更是其中數隻齊齊鑽入玄木鼎中。
“做到了?”陸謙的眼中光芒大盛,在禹靈紫府內數年來修習太平清領心法,令他對森木魂的掌控已非他人可比,堪稱出類拔萃,故而此時森木魂所化魂火與陸謙自身的靈力之火相融之時,彼此僅僅一觸之下便彼此凝為一體,火焰亦由湛藍之色瞬息轉為淺藍、最終成為熾白,感之熱溫更是較之雲煙此前魂火更加炙熱三分。
紫雲煙的粉臉上顯出絲絲欽佩之色,其餘更有幾分期待,喜色道:“主人初次煉丹便能掌控森木魂火,女欽佩之至,主人如覺妥當、此時便可向鼎中注藥了,固元丹,當以菟絲草在前以為主基丹膽,白池蓮作為丹血隨後中和其強橫藥力,丹心則為赤血參末尾放入,主人定不可亂了順序,更要時刻注意藥草色澤和精純藥力,如此所出丹藥的丹力才最溫和、丹效亦更精純。
雲煙的話音未落,陸謙卻已念力微起,一株品紅色尾冠的菟絲草被他夾於指尖,隨即便毫不遲疑的被注入玄木鼎之內。
此草初入丹鼎之初尚為品紅之色,可誰知一遇那熾白之焰,卻眨眼間化為一團飛灰飄散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