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鏈的鬆緊扣得恰到好處,不會勒著,卻也褪不下來,維鯉細細看著,挑起了眉,“這扣上有鎖?”
羅尚閻不置可否,一雙桃花眸子斂著柔光,滿是情意,將話題跳轉,“以後直接叫我名字。”
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毫無商量餘地,維鯉不滿,“羅先生,今日才是我們初次見麵,何必如此著急拉進關係?”
何必著急?怎能不急!羅尚閻心中刺痛感強烈,麵上仍是笑吟吟,“一見鍾情,理由夠充足麼?”
忘記又如何,大不了重識一場,最終目的,是得到她。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都無關緊要。
羅尚閻凝視著眼前的人,是真實的,有呼吸,雖表情中帶著陌生疏離,卻再不是夢中的不可觸碰。比起被遺忘的痛,忍耐與等待的煎熬好受太多。
自嘲他竟也有如此卑微的一天,羅尚閻覺得實在可笑。
維鯉反感如此惡劣的調笑,“羅先生若想讓我為你做事,開出比靳先生更高的薪資足夠了。”
她竟如此誤解他的意思,羅尚閻眸中泛起一抹苦澀,卻偏故意順著她道,“靳總裁給你多少?”
本就是偏向賭氣性質的挑釁話,被男人如此反問回來,維鯉有些倉促,幸而是反射神經靈敏,才不至於落入自掘墳墓的境地,“不多不少,可惜卻隻有他能給。”
話說出口維鯉才驚覺失言,未想到羅尚閻隻一個隨口的反問竟令她下意識答出真話,怎總覺得望著他那雙眸子,靈魂便不像是她的了?
確實,她想要的,隻有靳子書才能給得起。
維錦死時,他是確確實實地在場,怎可能會不知是誰對維錦下了手?
而他執意不肯將真相吐露,其中必定有隱情,雖是如此考慮,至少維鯉不覺得靳子書是會因被收買而守口如瓶的人。
於是轉向另一種可能性,或許,靳子書是被威脅,以他的弱點作為交換條件,逼迫他沉默。
可即使假設成立,維鯉也並不知靳子書有何弱點,這個男人她從來未猜透過,無論以前現在,理智總會被感情擊潰,若不是維錦去世令她冰封了心,哪怕有不死之身,也會一次次敗在這個男人手中。
比起維鯉的思緒萬千,羅尚閻隻是靜靜望著她,目光如水,她眸中神色瞬息萬變,他卻隻有含情脈脈,雖是如此,眼中的人在想些什麼,也無人能夠比他更為清楚。
下過一次暗示,身體便會記住了,怎逃得過羅尚閻這一雙眼睛。
“如果你想要的。”羅尚閻在句尾提高了音量,又微微延長,便成功勾回維鯉的神思,“我也能夠給,你會來我身邊麼?”
帶著暗示意味的問句讓維鯉有些許恍惚,極力想要從那雙眸中移開視線,卻如同沼澤,非但徒勞無功,還越掙紮越深陷,以為要失去意識時,對方卻側開頭,才使她終於能凝起神,“羅先生又怎麼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是說了,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羅尚閻麵無表情,卻不怒自威,聲音中帶著某種不容人不從的不可抗力,“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我羅尚閻不能給你的。”
男人為自己戴上手鏈時說的那句話,此時開始在維鯉耳畔回響。她以為霸道二字,如此詮釋已萬分足夠,卻未想他生得雌雄莫辨,一副不羈浪客模樣,竟還能將這橫豎不過三十一畫的東西演繹至似要化為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