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殷禾即便在身受重傷之時也能露著得意的笑容,她附和著蘇若傾的法印之力,重重的一掌打向了念戈。蘇木颺被那股突來的力量推開,念戈也一同向後退去,原以為自己會因為這一掌而身形俱滅,不料身體卻突然一緊,幻靈珠的身形像是更好的融合了她這顆心髒,在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以後,所有的氣血像是重新恢複了一般。
念戈重新握緊手中的劍,蘇木颺先一步的將蘇若傾引入他地。穆殷禾少有的驚慌神色出現在她的麵上,她們的生死都在對方手中,一個人被激起的恨與怒,多多少少會讓一些人措手不及。
此時的念戈以絕對的優勢占於穆殷禾的上方,刺眼的光芒蓋住了他們本身。隻要蘇若傾不再插手,穆殷禾便再無翻身之力。妄言運行了氣息調理身子以後,出手與蘇木颺困住蘇若傾。蘇衍桓瑤也知這關鍵的時刻,一同出手阻攔。
天地以最初始的變幻似乎告誡著一些人們,又要經曆一場毀滅。暗沉的蒼穹早已分不清白晝黑夜。
念戈的幻靈珠身形終究是在她們交戰中而毀滅,她露出了被毀的容顏。穆殷禾因有魂的支持,身形雖說還在,但也好不了多少。
“我真的小看你了。”穆殷禾的笑容有些勉強,嘴巴依舊不認輸。“不過,你即便毀了我,蘇若傾也不會把你當做念戈的。你瞧瞧你的樣子,連我見了都心寒 。”
念戈冷著臉,穆殷禾每一句話似乎都不計後果。念戈的氣焰隨著她的話語逐漸增高,直到她手中的劍狠狠地插入她的心口,那最中心的地方聚集著她所有的能量。穆殷禾瞪大的雙眼有些不可思議。她強大的怨力竟然就那麼輕易的被她一劍擊潰,還是一個因為她轉世過來的妖。
念戈同樣揚起了一抹邪意。“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她說道,幾乎是匍匐在她的身上,手中的劍一寸一寸的刺入進去,這是累積了多少的恨。她在她耳旁說道:“在你被推下忘情崖之後,你的啞桑也跟隨著跳了下去。你以為他不愛你,可他卻選擇了跟隨你一起。你隻知道當下,卻不知道事後的變化。穆殷禾你該承認是你錯了。”
穆殷禾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仿佛比那把劍還要殘忍。她從不知道後麵的事,她隻知道那陣被推下懸崖的絕望與痛苦留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她恨這些法僧,恨這世間的一切,她高傲的以為是這些人的錯,錯在不該用一句話就拆散了他們,逼到她走投無路。然而到頭來,卻還是有人告訴她,這一切全是她的錯。
“他為什麼要跳下去?”她抓著念戈的衣服,反問著,他憑什麼要跳下去,他去當他的和尚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是要把錯放在她的身上。
“你根本不了解他。”念戈回道,她收回劍。
穆殷禾噙住淚水,思緒飄回到他們的初遇,腦中盡是他的好,盡是他呆傻的樣子。直到此刻,她才在回憶裏看到,他推下她以後,顫抖的雙手和他泛紅的眼眶,真的是她不懂他的心嗎?
“還有......”念戈繼續在她耳旁說著。“你沒有資格占有蘇若傾。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啞桑的轉世。”往生鏡裏,被人遺漏的畫麵恰巧被她撞見,她與素蘿被六道使者換了魂,而佛陀的轉世之魂怎麼可能不被他換走。
“念戈。”蘇若傾看著穆殷禾的身形一點一點的消失,瞬間衝破了圍住他的人。
念戈看著蘇若傾將穆殷禾摟在懷裏,她心口又是一陣顫動。穆殷禾望著她,嘴角似乎還牽動著得意的笑意。她說的對,即便她消失了,他也不會把她當成念戈。她毀了自己的前身,可蘇若傾抱著也是那個散盡的身體。
念戈念戈......他記的也許就隻是這個名字和那張容貌而已。
“若傾。”念戈吞咽著她的難受,叫著他的名字。她想對他說她是念戈,她才是念戈。隻是自己的樣子恐怕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蘇若傾抬眼,直視著她。念戈總是看不穿那些布滿陰暗的眸子,可當他突然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單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時,她才看清他的眸子裏全是對她的恨。
“若傾,住手。”蘇木颺著急的向前一步。
蘇若傾側頭。“誰若靠近一步,我便摧毀所有。”一句話讓所有人定住了腳步。
念戈不反抗,可他並沒有用力掐斷她的脖子,反而是放鬆了些許。
蘇木颺不知念了什麼法咒,便見蘇若傾泛著無力,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