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們這裏的海灣有了一個名字:信之海灣,你們應該有注意到海邊放著一隻郵筒吧?”
江惜和白梓皓依次點點頭,他們還買了當地的明信片,給關係要好的每一個人寄出了明信片。
“那個郵筒就是我們赫家留下的,衷心希望每一對相愛的人都能在這裏製造美好的回憶,回去之後共結連理,不要再有赫拉拉小姐和佐安澤少爺這樣的悲劇,同時,我們堅信,他們用自己的愛情悲劇,能夠為更多對戀人換來白首不分離的大團圓結局。忠貞的愛情永遠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我想你們一定比我還深有體會。”
老婦意有所指地看著江惜和白梓皓,她是過來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
從白梓皓抱著江惜踏上不見頂的旋轉樓梯,出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刻,還有到她講述赫拉拉小姐和佐安澤故事的時候,白梓皓緊握著江惜的手,兩個人不經意看向對方的時候,夜空裏最閃亮的星星都要跑進眼睛裏。
這個十八九歲光景的情感最美妙不過了,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金錢利益。
美好的東西,就算不說出口,都是藏不住的。
“不過,赫拉拉小姐寫給佐安澤少爺的最後一封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寄出去。”
她從鋼琴一個暗格拿出了一封塵封的信:“也許,這是一封永遠也寄不出去的信。”
江惜聽著動容。
“老奶奶,這封信,能不能讓我們幫忙送給赫拉拉小姐?”
“這位小姐,請問你打算怎麼送?”
“就讓它放進海裏,漂洋過海吧。”
赫拉拉和佐安澤都是在海上去世的,那麼這封信送到海裏是再合適不過了吧?江惜心想。
“那就拜托兩位了。”
老婦信任地雙手將信遞給江惜和白梓皓。
……
深更半夜,沙灘上空無一人。
告別老婦之後,白梓皓手裏拿著信,一手牽著江惜往海裏走,海水漫濕了兩人的腳,冰冰涼涼,仿佛要不經意把兩人給卷進海裏。
“江惜,抓緊我的手!”
等到海水漫上兩人的腳踝,再到小腿,他們就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一人捏著信的一邊,將之放到海麵上。
江惜望著被海水慢慢推向遠方的信發呆,鬼使神差的,白梓皓回頭,捏住了她的下巴,江惜跟著雙手環上他的頸脖。
她踮腳點得有些站不穩,他彎腰低下頭遷就她。
冥冥之中有什麼牽引著他們,讓他們就這麼做了。
仿佛是在代替赫拉拉和佐安澤,讓他們為彼此獻上這最後一個吻。
淺淺的吻結束,江惜呆望著遠方,喃喃地說道:“明明是很美好的愛情,從中學到大學,我還以為他們畢業以後就會結婚,沒想到……”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白梓皓注意到她的脊背在顫抖,這二貨該不會是哭了吧?
“江惜?”
江惜沒有應答。
“江惜!”
白梓皓慌亂地側頭去看她的臉,果不其然看著她的臉上斟滿淚水。
他有點納悶,她究竟是太過代入這個淒美的真實故事,還是什麼,怎麼就哭得如同本人?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親吻著她臉上冰涼的淚水,江惜回過神來,對上他的眼睛,黑曜石一般清澈透亮,慢慢止住了哭泣。
回酒店的途中,走到半路,白梓皓喃喃開口問江惜:
“江惜,你知道什麼是悲劇嗎?”
江惜看向他,帶著絲絲小哭音問:“什麼是悲劇?”
“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情毀滅給你看。”
她悵然地抬起頭望著他:“那我以後會遇上悲劇嗎?”
白梓皓一聽不對勁了:“你胡說什麼!吐一口口水重新說過!相信我!這種事情十世輪回都不會發生!”
“那你幹嘛問我什麼是悲劇?”
“我隨口問問的。你別當真。”
“哦。”
他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收了收:“聽著,今晚你聽到的這隻是一個故事,不要往心裏去,因為你又不是故事主人公。不許哭,知道了沒有?”
“嗯,知道了。”霸道的家夥,她的思想感情都想控製啊。
……
江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裏亂哄哄的,被子掀起來又蓋下去,掀起來又蓋下去。
最後她朝旁邊的男生求救:“白梓皓,我睡不著,講個故事好不好?”
“你要聽什麼?”她睡不著,白梓皓自然也是睡不著的。
“公主和愛她的龍。”江惜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