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縣在接到陛下到來的旨意沒多久,城中便爆發嚴重的疫病,傳染性極強。眉縣裏的人上半數感染上了疫情。”縣令如實說來,眉宇間竟是憂色,不知眉縣能否挺過這次的危險:“為了陛下的安危。臣下鬥膽,請陛下莫要入城。”
“隻要眉縣屬於秦國的土地一日,眉縣的百姓都將是寡人的責任。”嬴政不以為動,明明是極簡單的話語,自他口中說出來,卻莫名讓人心安。
嶽池看著嬴政的背影,聽著他穩絮的話語,這一刻,她知道,嬴政正在走向她窮其一生,也觸不到的高度,真正的王者。
他不再是幼時的孩童,他不在是稚嫩的少年郎。即使十六的年紀,卻有著不同於十六的人生,從一開始,他便注定了與眾不同。
眉縣的城門大開,她隨著嬴政的背影,踏足在他剛剛走過的土地上。
前方,是堅固的城牆,前方,是眉縣,前方,是秦國的王上,嬴政。
城門大開,城內一片狼藉,隻餘蕭條破敗之氣,寬闊的道路已被人群和散亂的各種物具占據,地麵上躺著許多不知死活的人,入耳之聲,全是痛苦的求救與絕望的呻吟。
“陛下,還請隨臣下移步,先行前往縣府。”縣令打算先安頓了嬴政一行人,再做詳情彙報。
“陛下,奴婢和太醫局的太醫便留下來,檢查一番,再與陛下彙報。”嶽池對於這樣的局麵說不上震驚,更多是心淡如水,她見過更多的死人,見過更多殘忍淒慘的畫麵。
“去吧。”嬴政應道,似乎對嶽池所說的話,理所應當:“趙高,你隨嶽池一起。”
“是。”趙高領命。
待嬴政等人走後,嶽池才吩咐道:“此番出行,太醫局隻有兩位太醫,三位醫女。我們人數不多,現在你們分散開來,探查縣令說的疫情,檢查患者數量,以及患者情況。半個時辰後,到縣府彙合,再做下一步計劃。”
說完她又對身後的桑月道:“桑月,你跟著我,不可私下行走。”
“知道了,姑姑。”桑月明顯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們三人行走在過道上,空氣中都是腐爛的臭味。
嶽池與趙高還好,桑月又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全程都是擰著眉頭,反感的幾度作嘔。
嶽池穿梭在人群之中,她診脈的速度很快,往往檢查一個人,不過兩三分鍾時間。
“小池。”這時,至一處住宅中走出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人,見嶽池,有些激動的喊出聲來。
嶽池回頭看去,雖是男人裝扮,卻一眼認出了對方,不是那在神陵死去的無極先生,又還能是誰。
“無憂,師兄可是也在這?”嶽池也是有些意外。
“在,他在裏麵會診。如今整個眉縣都被疫病感染,死傷無數。”夏無憂說到疫情時,明豔動人的麵上,也是多了許多惆悵。
無憂話音落下,嶽池便朝著住宅走了進去。
住宅應是普通百姓家所居住,極為簡單,就在門口她便看見了夏無且那忙碌的紅影,他在院中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