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環境是一片黑暗,石彬感覺自己像是被黑暗的潮水所環繞著,伴隨著水聲,記憶的零碎片段浮現而過。
他知道這應該是在夢裏。
“別那麼急著去死,你或許還有一點用。”一個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
石彬扭過頭,看到了在一片燃燒的廢墟之上,站立著一個人,由於熱浪對空氣產生了扭曲,所以無法從身形上判斷此人是男是女,而且聲音也很模糊。
石彬低垂著頭,看到自己先前攥在手裏的刀已經軟綿綿地粘在了混凝土的碎塊上,扭曲著像是一泡貼在地上的口香糖,石彬無法理解這一幕,就像他同樣不能接受自己的家被不知名物體砸成了一堆水泥塊。
他想些什麼,卻發現話到嘴邊不出口,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個神秘人的身影已經不見,自己的意識也開始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拉扯,那片廢墟漸漸遠離。
而後是再度的黑暗籠罩。
。。。。。。
“滴,滴,滴。”
檢測心跳的儀器有節奏地發出鳴響,這種聲音會帶來莫名的安心感,至少嶽菲是如此認為,她安靜地托著腮坐在離病床不遠的凳子上,眼睛盯著心電圖上的波線起伏。
突然,那條穩定的波線出現了些微的動蕩,在她平靜的心湖上也泛起一圈漣漪。
“嗯?”嶽菲狐疑地轉過頭,目光停留在那個昏迷中的男人臉上。
男人的呼吸平穩,鼻腔裏呼出的白氣熏在氧氣罩內,又緩緩消散,並不見有醒來的跡象。
“唔。”嶽菲地歎了口氣,她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要對這個男人開槍,事後又讓她來守住這家夥,對她而言,父親的心思永遠都令人捉摸不透。
病房裏相當安靜,隻有他們兩個人,一個昏迷,一個安靜,所以此刻的氛圍頗有幾分寧靜安好的意味。
嶽菲之前就有些無聊,此刻她的目光盯住石彬,幹脆就細細地鑽研起來,先是頭發,再到眉毛,然後是睫毛。。。一切能被仔細觀察的事物她都不放過。
看到一半她才發現,這個貌似硬漢的家夥其實年紀並不大,大概隻比她年長幾歲,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年輕就會出現在地下擂台上,和那些凶神惡煞以命相搏。
她又覺得好奇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家夥,就有種微妙的奇異感,好像這個不清是男孩還是男人的雄性身上,埋藏著值得發掘一番的事物。
於是她走到窗前,彎下腰凝視石彬的臉。
不過正當她準備深入觀察一番時,石彬卻剛好睜開了眼。
此刻嶽菲的臉已經湊到一個可以被稱得上是“危險距離”的位置,兩人彼此相視,氣氛瞬間就曖昧起來。
“呀。”嶽菲地驚呼一聲,迅速退回了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背對著石彬,埋著頭不知道在幹嘛。
石彬睜開眼醒來便看見一張大臉對準自己,倒不是很驚訝,隻是覺得有些意外,隨即他就感到哪裏不對,等到四肢上傳來了冷冰冰和堅硬的觸感之後,他才有些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但因為身體虛弱得不行,連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都做不到,在勉強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之後,他便再次閉上雙眼,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而嶽菲這邊顯得有些尷尬,但任務在身她又不能走動,好在此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聽步伐是兩個人,兩個人的談話聲也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