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王越發招架不住。
“默煙!住手!”我見她要狠絕地朝弈王的臉上打去,急急製止。
他好歹是王爺,若真被逼急了,萬一狗急跳牆,默煙會吃虧的。
她不解恨地收了手,但往他的腿上狠揣了一腳,弈王頓時半跪在地上。
“主子,你可還好?”默煙跑過來扶住我。
關心則亂,她急於想知道我傷到哪裏,手上力氣太大,將我傷痕累累的身子摟的更痛。
“我們先走,不然一會兒就有人來了。”我將身子半倚在她身上,撐著站起來。
跌跌撞撞避開人群從後門出來,她找了輛馬車,將我扶上車後低聲問我是回府還是在外麵找個醫館。
我此時的模樣怎麼還能回去。
“去城郊,找個醫館吧。”
默煙已經將馬車駕的十分平穩了,可些微的顛簸還是讓我有些受不住,渾身疼的我腦袋有些發昏。
迷懵之際,馬車停了。
簾子被掀開,周雋沅皺著眉探身進來,“沈小姐可還能堅持一些,我同北邊城郊一位大夫交好,他醫術了得。”
見我點頭,他將簾子放下,讓默煙進來陪我。
我半倚在默煙懷裏,她將我的胳膊抬起,攬起我的袖子去看胳膊上的傷,或許是太慘不忍睹,她嗚嗚咽咽地一邊數落我一邊寬慰我,“幸好臉上就這個巴掌印明顯了些,不然留疤了可怎麼好!”
這話如此耳熟,先前麗姨衝著我背上的傷也是這麼說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痛的哼嚀,換來默煙更氣憤的數落。
弈王此次對我動手,想必未來一段時間不會有臉來找我了,更不會合著父親對我步步緊逼。
也好,這一身傷,倒也值得,至少給了我多些時間,找辦法應付這些煩雜事。有時候是危機,但更是轉機。
沒想到錦都還有這樣一處碧浪浮沉、浩瀚的竹林。
馬車在竹林深處一座茅舍前停下。馬車才將將停穩,周雋沅在外麵焦急喊道:“木伯,請快出來!”
隨即一道鏗鏘有力的老者聲音由遠及近應和道:“來了來了,你這小子今日竟來的這麼勤快!老夫這茅舍今日可真是熱鬧哦!”
“木伯。”見從茅舍出來相迎的是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我躬身向他行禮。
他急急攔住我,“瞧瞧這臉都慘白了,還顧著虛禮做什麼!快進屋,快進屋!”
躺到床上,這才覺得身子舒服些。雖然周雋沅將馬車駕得極穩,可還是有些顛簸。
“大夫,我主子她都傷在身上。”默煙圍在給我把脈的木伯身邊焦地語無倫次,看見木伯為我把脈,又急急問道:“她可有內傷?”
木伯搖搖頭,責怪我道:“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娃,走路該小心些,跌跌撞撞的!這一身外傷,有你幾日苦頭吃!”
他把脈都能知道我這一身傷是外力所致,怎會不清楚這傷分明是被人打出來的。他說的含蓄,盡顯醫德。
“是我不小心。”我點點頭。
“哼!分明就是那個混賬弈——”默煙掙了掙,隨即憤憤不平道。
“默煙。”我輕喝一聲,示意她不要再說。
背後說皇親國戚的壞話,一旦被人告發,按大月刑罰是要割舌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