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杯陳釀胸間過(1 / 3)

出了大衍皇城,諸葛塵便一路向北馬不停蹄的離開了。畢竟大衍的環境不適合修行人修行,他要南下趕去大商在江南的皇城,那裏才算得上百家爭鳴。倒不是人聲鼎沸的環境有多吸引他,隻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自己的修行出了問題,隻能憑借外物才能解決,另外他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上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我諸葛塵又回來了。不是以前那個地高位崇的神王,更不是諸葛世家嫡長子,隻是野修諸葛塵。

不得不敗掉那場誅心之局的他變了很多,以往隻埋藏在心底的薄涼也不再掩蓋,活得比以往真實了不止一星半點。沒法子的事,諸葛家的下任家主怎麼能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偌大的一個諸葛世家就好似一座皇宮,他的地位就如同太子。

這一刻抬頭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諸葛塵沒來由的有些煩躁。伸手摘下別在腰間的朱紅色酒壺,仰頭痛飲。雪已停,可這路是愈發不好走。今年冬很長很冷,都到了這時候還沒有一點能感受到的春意。

據是北海那邊有隻尤喜嚴寒蛟龍的成就了偽聖才致使這個冬如此惡劣,諸葛塵撇了撇嘴,覺得那隻算得上功參造化的蛟龍有些自私的家子氣。

酒不離口的諸葛塵踉踉蹌蹌的跋涉在沒過膝蓋的雪中,言語間顯然有了幾分醉意:“這蛟龍膽子真大,區區偽聖境界就敢這樣作福作威,當真不怕惹惱了那幫視規矩如珍寶的儒家聖人?”

路還長,可壺中酒到底有限。喝光了壺中的存酒,諸葛塵顯然意猶未盡。也幸虧公作美,沒走出多遠的路就見到了一家客棧。

客棧屋簷上掛著寫有自家招牌的酒招子,從遠處看上去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臨福兩個字。這地方算的上人跡罕至,怕不是做黑營生的地方。不過此時已經有些微醺的諸葛塵顯然不會在意這些,隻想著如何將自己的壺中填滿酒。至於其中的凶險也不願往深琢磨,隻要不是遇到那些隱居深山的老王八他大可以全身而退。

就這樣諸葛塵敲響了客棧緊閉的大門,好半才有人應和了一聲,等到大門被打開時諸葛塵的酒意已經被涼風吹的清醒了兩三分。

片刻,一個身形雄壯的可怕的女子從門裏擠了出來,粗暴的:“是哪個不長眼的貨色在這個節骨眼敲老娘的房門,不想活了嗎?正月三十晚上不跟自己家婆娘熱炕頭,跑來老娘這抖落什麼機靈!”

雄壯女子雖然嘴裏有一百個不樂意,但這門還是要開,生意還是要做。諸葛塵看見客棧裏的女子,便帶著笑意討好道:“在下是來皇城走親的一介書生,可走在路上壺中存酒已經喝光,不得已才來叩響這家客棧的房門,還望將我這壺酒灌滿,行個方便,價錢自然不會少了的。”

老板娘模樣的壯碩女子瞧見俊秀書生模樣的諸葛塵頓時花枝招展起來,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謾罵也拋到了九霄雲外,“公子哪裏人,曉不曉得寡婦門前是非多的道理。不過瞧你這模樣也不是一肚子壞水的人,老娘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來,外麵冷進來等著,暖暖身子多喝點。”

諸葛塵這邊還未答話,便被老板娘給拉了進去。等一進門時就聽見一聲鬼哭狼嚎似的慘叫,順著聲音往那邊望去,半人高的積雪旁正蹲著一個背部微駝的青年男子。男子看上去和諸葛塵的年歲差不多,可能因為長年累月的吃苦幹活,累塌了身子。

駝背男子一見諸葛塵就投過去可憐的眼神,不過一心想要討酒解饞的白衣少年倒沒放在心上。隻是覺得在如今這個不上有多好的世道上顯露惡意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壞是壞了點,但遠沒到該打殺的地步。充其量也是讓自負的諸葛塵覺得幾分有趣,總比那些整明麵上低頭哈腰背地裏捅刀子的所謂老實人來的爽利。

老板娘瞥見駝背男子不加掩飾的眼神有些不快,本來滿麵的春光變得有些陰沉,對著那個佝僂男子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斥責:“你個王八蛋,捫心自問老娘何時對你壞過了?平日裏客棧有我一碗飯就有你一碗飯,還不夠?這下好了,反了了,敢壞老娘的好事,信不信把你剁了喂狗?”

駝背男子也是老實,支支吾吾的回答:“老板娘你的話張三當然應該言聽計從,可你再怎樣也不能因為這子長的俊了些就……”

“就什麼?”

駝背男子咽了一口唾沫,強壯著膽子:“就咱們老板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