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衣佩劍名膠柱(2 / 2)

怒火中燒的大蟒鱗片翻飛,在諸葛塵麵前扭曲出了詭異的形狀。下一刻,數以萬計的鱗片如利刃般飛射過來,將諸葛塵埋在了這片滿是殺機的刀雨中,而被鱗片層層包圍的少年終於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下一刻,諸葛塵倒持手中劍,任由第一層的鱗片割傷了自己的身體。他就這樣站著,不動聲色,起初大蟒還以為他是準備坐以待斃,可一道凜冽的劍氣幫他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劍氣精準的在大蟒的頭顱上炸開了一道血花,痛的沒有鱗片保護的大蟒嘶嘶叫個不停,趕忙收回了放出去的鱗片。被鱗片弄的遍體鱗傷的諸葛塵有些氣短,緩緩提上一口新氣便乘勝追擊,沿著大蟒的背部飛速跑了上了,跳起一劍插在它的七寸上。大蟒本以為收回鱗片就可以高枕無憂,可它萬萬沒有算到諸葛塵手裏的劍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切開自己的鱗片。

受到重創的大蟒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一記甩尾命中諸葛塵的胸膛將他甩出去,砸倒了好幾株參大樹。大蟒忍著疼痛勉強立起,輕蔑的看著不遠處踉蹌爬起的諸葛塵還沒等開口,就吐出了一大口藍血。

諸葛塵抹幹嘴角的血跡,朝著痛的滿地打滾的大蟒笑出了聲音。他收劍入鞘掛在腰間,輕輕拍了拍烏青色的劍鞘,倚著樹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大蟒幾次想要反撲,可已經被戳穿七寸的它隻能感受刀絞般的劇痛而動彈不得。片刻後它又重變回了人形,隻是胸膛上出現了致命的貫穿傷。

避雨亭處,連同王重雲在內那幫窮書生又被趕了出來。

山雨轉大,劈裏啪啦的澆在他們身上。幾步遠的距離,那邊是茶香濃鬱的亭子,這邊就隻有舉著篋子遮雨的可憐人。

王重雲看了一眼諸葛塵消失的方向,微張嘴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頭埋在了篋子下麵。

身處避雨亭二樓的王偌佳收起瞧向樓下的視線,接過二叔爺遞過來的清茶,捧在手心取暖。一旁坐著的那個中年人憐愛的摸了摸姑娘的頭,起身來到攔邊望向人妖大戰的地方開口道:“我覺得那個白衣少年應該不會被大妖殺死。”

二叔爺被這句話驚的猛然抬頭,口氣謙卑的道:“三爺,此話怎講?”被稱作三爺的中年人背起雙手在二樓踱起了步,漫不經心的回答:“老爺子好像知道什麼隱秘,決定讓那個年輕人代表咱家去萬族會,而且還是前兩突然定下來的。實話跟你了,家族裏現在為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聽這個年輕人要經過南部邊境,刻意在那裏安排了人,而且給了死命令,務必要將他請回家族。就算你們現在沒有遇到他,過些日子你們也能夠在家族裏遇到。我不信老爺子要的人會死在這裏,哪怕是越境死鬥。”

完他又揉了揉王偌佳的頭,撐開放在地上的油紙傘,下樓消失在了雨幕中。臨走之前,他還把淋雨的眾人叫回了避雨亭,回頭道:“等那個年輕人回來時一定要留住他。”

姑娘整理了一下亂掉的頭發著:“沒想到三叔人這麼好,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呢。”

二叔爺遞來一把梳子,又取出一麵銅鏡立在王偌佳的麵前唏噓道:“二爺這哪裏是心腸好啊,這叫收買人心。你可得學著點,以後用得著。”

姑娘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拿下巴抵住欄杆瞧著外麵,不再理滿嘴教條的二叔爺了。

諸葛塵看著被自己傷口流出的血染紅的水潭暗罵了一聲該死,忍著傷口撕裂的劇痛勉強站起,默默的看了一眼瀕臨死亡的大妖,思索著該不該走上前一劍結果了他。

大妖自知今日難逃一死,索性看開了,回光返照般的開口道:“今日我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黴,也算你有本事,但我不單單是輸給了你,也是輸給了你的劍。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劍叫什麼,為什麼它能夠那麼輕易就刺穿我身上的鱗片,而且刺出的傷口根本不能愈合。”

諸葛塵走上前去,以手為刀一下切掉了大妖的頭顱,望著他的屍體道:“我不是這片下的人,哪怕我了你也不會知道。不過看你死的那麼委屈,就告訴你好了。劍名膠柱,百器榜榜眼位。是我相依為命的老夥計,也是我身上唯二從上麵帶下來的物件。”

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抹了抹身上的泥水,不心碰到了胸口那處最深的傷口,痛的眼前一黑,差點癱倒在那條死後顯化本體的大蟒身上。

隨後他忍著劇痛剝來一塊蟒蛇皮擋雨,用自己僅剩的力氣扯著大蟒向避雨亭走去,本來很短的路程如今已經筋疲力盡的他走的很慢,好半才看到了避雨亭翹起的房簷。

這時的少年終於忍不住了,向前無力的抓了抓,整個人砸在麵前的水坑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