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強者為尊的觀念在邪祟之中無比根深蒂固,而且可以算得上是極為狂熱,可殺了當街管事的外甥,就得有好事者前來過問了。
這不王大雪才喝了一杯,還未等回味起來,這座酒樓的掌櫃便走上前來,開口道:“你還真是年輕啊!它可是管事的外甥,而且十分親近,你這不是引火燒身嗎?奉勸你一句,早些離開,可千萬不要等著對方找到你。要真是那樣的話,才是真正的插翅難飛。”
掌櫃了這麼多,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的私心作祟。人是死在它酒樓中的,隻要對方還留在這裏,它也一定會被問責。
雖他也不是沒有靠山,可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那管事的還是一條出了名的瘋狗,逮誰咬誰,它們唯恐避之不及。
不過最後那句話,倒是它的真心實意。年輕的時候它也是這般氣盛,因此吃了不少苦頭。等到活得歲月長了,圓滑起來,生活在這世上也就輕鬆許多。隻有在大醉之後恍惚之間想起,便難免喟歎一聲,還是昔日正當風華正茂。
至於如今不提也罷。
王大雪笑著道:“多謝掌櫃提醒,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就待在這裏,看一看那些尋仇的究竟能拿我如何。”
瞧著眼前青年如此自信,掌櫃難免心生疑惑:“難不成你也是中心的世家弟子,亦或是地位更高的皇室中人?”
王大雪搖了搖頭。
掌櫃也覺得應該如此,就單論這皮囊,恐怕也配不上,就更別提氣度之事了。
所以它又繼續問道:“那就隻能是有更強大的靠山了。”
想到了道袍邪祟的王大雪點了點頭,畢竟對方可是過,隻要尚在魔窟之中,隻要不是殺掉那座王位之上的親生子嗣,它都有九成的把握保住他。
王大雪當時心頭一暖,但爛話也隨口而出:“到了魔窟,我就繼續夾緊尾巴做人,保證不會給您惹事的。”
當時的道袍邪祟隻是冷笑一聲,也沒有答話。結果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這才剛到芸城而已,便殺了一名管事的外甥。這惹禍的本事,即便比不上諸葛塵,可也相差不遠了。
掌櫃繼續問道:“容我多問一嘴,你這靠山是誰?”
完這句話,它便意識到問題。人家第靠山站在身後,不出口的話才是真正的威懾。可要是擺在明麵上,那可就沒有身在暗處的威脅大了。要知道靠著這東西,一山個更比一山高,人家人脈要是更廣一點,非要忍痛至仇家於死地,隻要找來更為強大的就好了。
而在這魔窟之中,除了皇室那些踩著屍骨走上去的,就隻有寥寥幾位如同封疆大吏
一般的城主能夠被稱為真正讓它們這些底層邪祟有恃無恐的靠山了。
而芸城城主,絕對算得上其中一位。據那位已經觸及臻道,馬上就要破境而出,真正的站在魔窟的巔峰。
而整座芸城也會更上一層樓,一定會位列頂尖的城池之列。攤上這麼一位深謀遠慮的城主,怎麼都是它們的福分。別的城主每日隻想著如何將自己的城池榨幹,最好是直接變現為攀登修行路的階梯。更有甚者,直接加重三倍的勞稅,用來購買一艘浮雲輕舟,隻為討美人一笑。
對於這樣的事,自家城主曾經笑言道,不配身處高位。
芸城百姓也為之會心一笑,喝酒的時候閑言碎語,但內心確實無比尊敬。
莫非眼前青年的靠山會是城主大人?
王大雪才想話,便見有邪祟氣勢洶洶的衝入酒樓,想必它就是那管事了。隻聽它直接破口大罵起來:“是哪個不長眼的緊張王八蛋傷了老子的外甥?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站出來,別讓我把你找出來,不然千刀萬剮都是輕的,直接把你往暗室裏一丟,嚴刑拷打自生自滅去吧!這還不算晚,等你經不住折磨死後,我便請人來將你的神魂擊碎,連下一世都是妄想!”
周圍的酒客倒吸一口涼氣,這可真是惡毒,隻是作壁上觀的它們是絕不會傻到些什麼的。那可是眾所周知的瘋狗,大家看戲就好。
管事還想些什麼,身邊的麾下便湊到它的耳邊道:“管事,你往地上瞧。”
管事隨即皺起眉頭望去,結果看到了自己外甥的屍體。它本來隻以為是打鬧,有人傷了自己那個無法無的外甥罷了。可沒想到給直接打死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麵,如何能不讓它痛哭流涕。
它強忍下湧上心頭的狂怒,繼續吼道:“我最後問一遍,是誰殺了我的外甥。敢做不敢認?那你就別做啊!你放心,即便是你逃到了,南海北我都會給你找出來的。去把我外甥的屍體帶回去,另外再吩咐別人把它那幾個狐朋狗友叫來,我要親自審問,一定要將凶手找到!”
“不用這麼麻煩,我就在這裏。”王大雪旋即站起,直視著管事那雙陰鬱眸子。
原來方才一直是掌櫃在攔著他,尤其是在管事發現那具屍體之後。隻不過王大雪並不是聽從了掌櫃的勸誡,隻是一直選擇隱忍不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