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當中,錢老走到商學的身邊,開口安慰道:“一樁插曲罷了,別記在心上。”
商學點了點頭,並未話,不知心中有何想。
“早就與你過,做事之前需三思。仗著自己的身份與境界,你可是沒少做糊塗事。”錢老歎出一口氣,告誡道:“這一點,你真該學學那個叫諸葛塵的,起碼人家心裏無比清楚,何事可為,又有何事不可為。”
商學堅定道:“放心吧先生,從今以後,我一定謹遵教誨!”
“我與諸葛輕言那個老子早就相識,爭了半輩子,也沒分出勝負來。如今到了這個年歲,想爭與否,終究提不起精氣神
來了。到頭來也隻好看你們,徒弟啊,師傅平生無牽無掛,就算真有那遺願,也隻是想勝他諸葛輕言一次”錢老輕聲道。
“放心吧,先生。”商學堅定道:“您的心願,就由我來完成!”
但是捫心自問,他對諸葛塵的真實想法,並不像所表現出來的一般恨之入骨,反倒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惺惺相惜。隻不過他已經與無形中將諸葛塵看成了自己的大道之敵,兩人間的殺力拔河從開始的那一起便已經注定,隻有一方能夠活著問鼎修行路上的群山巔峰。
當然這些隻是商學一人的想法,諸葛塵並沒有類似這樣的心思。
錢老輕輕咳嗽一聲,開口道:“煩心事別去想了,日後也別總在屋子裏憋著,萬劍書院很大,風景更好。很多修行人的豁然開朗,其實都是在山水之間的。”
商學輕聲應下,但錢老清楚,剛愎自用的商學根本沒聽進去自己的話。
兩人走走停停,了好多,卻幾乎都是在自自話。萬劍書院也不是遼闊無邊,總歸會有山窮水盡的時候。瀑布從山崖上降落,水聲砸地如雷鳴。
正巧清風掠過,商學抬起頭來。心魔雖未破,卻也不算是心魔。
而錢老則呼出一口濁氣,看著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弟子,笑的十分開心。
此時的馬府,被評價為做事喜歡三思的諸葛塵正在與大漢對峙。他打了一個哈欠,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今一定要早睡。
大漢滿麵肅然,顯然是不願與諸葛塵多什麼的。
不過這想法倒是與諸葛塵不謀而合,與人對敵,太多了,終歸是不好。就像他自己一樣,拔劍的事情,幹嘛非得弄的聲勢浩大,人盡皆知?
諸葛塵眯起眼睛,手中舞動折扇,輕輕一笑。對於夜禦衛,諸葛塵還是比較尊敬的。不隻是因為他們行事的雷厲風行,同樣因為夜禦衛上下,僅聽命於那位久居宮中的皇帝。
他諸葛塵再自視甚高,身處這座下,無論如何對於那四位帝王,都不會掉以輕心。若真是舉國之力想要殺他,哪怕他身處書院當中,想必也難逃一死。據每一位皇帝的身邊,都有那臻道境界的修行人保駕護航。對於這一傳言,諸葛塵是深信無疑的。若非如此,大衍皇帝也不會如此信任王家家主,畢竟一位臻道對於皇位的威脅,已經是無可估量。
不過先前在醉仙居外的那場廝殺,已經讓諸葛塵認定,馬家敢那般大張旗鼓的背後,一定有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在推波助瀾。不然以馬家的靈通消息,又怎會不知道自己是諸葛塵,身邊青年是王大雪?再者了,馬家家主雖是尚書,可想要知道自己境界全失,根本不可能。
他甚至隱隱有一種商學就站在此事幕後的感覺,倘若當真如此,那位瞧上去雲淡風輕的七珠親王為了殺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但既然他是要去與想謀害他性命的馬家家主當麵對質,一個大漢,攔不住他的腳步。
深秋庭院當中,諸葛塵看著落葉鋪滿地麵,歎出一口氣來,有感而發道:“又是一年回大衍,誰知道等我回去上,該是何年何月?”
大漢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冷聲道:“胡謅什麼狗屁感想,要是打你們就打,不打就趕緊滾出馬府。”
聽到他出這樣的一番話,諸葛塵輕輕一笑,與王大雪道:“那就隻好打了。”
王大雪聽後,抽出自己的斷魂刀。刀身斬過如流水,在這兩條長廊的相接處尤為顯眼。
雙方都不是喜歡拖延的脾氣,對視一眼,便直接碰撞在了一起。兩人有來有回,一時間竟打的不可開交。雖然諸葛塵知道王大雪並未出全力,但能做到如此地步,也是那個大漢的本事。如此殺力,就算是在夜禦衛當中也算頂尖,下令讓這樣的人來馬府鎮守,本就側麵看出了馬尚書的地位之高。
大漢哈哈大笑道:“青年人,你這刀怎麼軟綿綿的,連個力氣都沒有。”
諸葛塵率先道:“既然如此,那就加個彩頭如何?若是我兄弟輸了,我手中這把價值連城的折扇就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