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冷月離黑沉著臉,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陰冷看著自己,葛嬤嬤隻覺得心中漏了一拍更是不安起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老奴?”牽強的笑容看起來隻笑皮不笑肉,因為忐忑不安的緣故走路都踉蹌了一下,走到那殘缺的桌子邊放下食盒,拿出來兩個像樣的素菜和一盤肉絲,其後是一碗白米飯和一雙筷子。
“都擺好了,小姐快來吃吧。都是你平常愛吃的菜。”葛嬤嬤退到一邊,暗中的眼神始終打量著冷月離的動靜。
她想不明白,明明過去癡呆憨傻的人,為什麼現在給人一種這麼這麼陰冷的感覺?那銳利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隱藏的陰晦和秘密,讓人不安又敬畏。
冷月離不語,強忍著身體的虛弱一步一步讓自己穩如泰山一般走到桌前。看了看桌前的三菜一飯又是冷笑“葛嬤嬤,這麼豐盛的飯菜我還從未吃過呢。”
原主的記憶告訴她,她的過去過的有多悲慘。自小父母雙亡,冷家嫡係隻剩下冷月離一個。爺爺輩太爺爺輩也都在一次戰役中全部犧牲。現在掌權的是二脈的長輩,冷月離應該稱呼太叔爺爺。
因為掌權是二脈,所以冷家看起來二脈和三脈的道更像是嫡係,而作為嫡係最後一個晚輩幾乎被忽略。又因為靈根是廢靈根,就更不受待見。
對於二脈、三脈來說,隻要他最後一個嫡係隕落,他們就有機會翻身成為冷家當之無愧的嫡係傳承人。所以沒人不把冷月離當做是眼中釘肉中刺。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唯一一個親近的人───葛嬤嬤,也成了敵人。
過去的飯菜不是餿的就是剩的,而今天卻是多好的一頓啊。
葛嬤嬤心神一慌額頭冒汗,幾乎站立不住道“小姐身子骨虛弱,老奴今日求了管事要了些好的來,不然小姐遲遲不能康複可是老奴的罪過了。”
“是嗎?”冷月離用筷子翻動著盤子裏的飯菜,像是在上麵找到了些什麼好東西似的看到起勁。“這麼好求的嗎?那以往怎麼不見你好好求求呢?我病重餓肚子的時候嬤嬤不求,怎麼現在求來了?這麼豐盛呢,也不知道裏麵放了些什麼東西?嬤嬤,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葛嬤嬤嘩然跪下失聲大哭“小姐怎麼能這麼質疑老奴?老奴伺候著小姐長大,把您是當我的親閨女看待,以前那些奴才狗仗人勢不待見小姐,老奴不言苦不言累的跟著小姐。老奴苦苦求來了些好的東西,小姐卻說老奴沒有把小姐放在眼裏,小姐這話……豈不叫人寒心。”
冷月離歎息一聲。想到這些年葛嬤嬤跟著冷月離確實吃了不少苦,之所以背叛隻不過是讓人欺負的慘了才如此罷了,她也不過是想找個安身之地。一部分還是怪當初的冷月離沒本事。
“算了,吃飯吧。”冷月離不在逼迫。
葛嬤嬤喜極,起身上前給冷月離夾菜“小姐這幾日都沒好好吃一頓,快些吃點填填肚子。”
夾了菜就把筷子遞給冷月離。冷月離接過筷子,剛才熄滅的殺意這會兒卻又忍不住冒了出來。他冷眼看著葛嬤嬤道“嬤嬤,我給過你機會了。”
葛嬤嬤忐忑,看著冷月離卻又不明所以。下一秒卻感覺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低頭看去卻是一雙快走刺進了心窩,鮮血流出染紅衣襟,而握著那雙筷子的手正是那一隻瘦弱雪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