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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十安一臉疑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答道:“也就小一個月吧?”
仇清歡醉醺醺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酒壇子,像是對十安說著,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對了對了,沒錯。你上次傷得那麼深,才一個月就好了?我是不信的......還是留給我吧,嘿嘿......”說完,寶貝似的抱著酒壇,說什麼也不肯撒手了。
十安心裏委屈極了,他買來的酒,一口沒喝到,全被眼前的‘酒鬼’占了。
“許十安,你不在府裏好好養傷,又跑來做甚?”
十安正要回答,清歡又接著說道:“哦,我知道了,是想......”十安咽了咽口水,被清歡緊緊盯著,渾身不自在,“是又想從孫老頭那裏順走幾樣好東西吧?我都說了,他那些行頭都是給我獨自仗劍天涯準備的,你為何要與我搶?再說了,他做得又不是很好,你在外麵隨意找工匠照著做不就好了,他老人家產量低......”
一個人咕噥著,說了好半天,全是些無關緊要的,換做別人早就不耐煩了,丟下清歡一個人醒酒,隻有許十安靜靜享受著這時刻,一言不發,嘴邊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飛絮坐在不遠處的樹上吃幹糧,眉頭越皺越緊,心想著:主子又發病了?仇姑娘到底用了什麼伎倆?難道說,是孫神通研製出來的毒粉,迷人心智?
許十安就這樣坐著,突然左肩被重重地壓了下來。
原來是清歡喝得多了些,身上不得勁,就靠著他的肩頭閉上眼休息。
“梅花釀......好酒好酒!今年青城山的梅花開了麼?還沒回去看過呢......”
許十安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信任與安心,他抬起右手幫著清歡理了理碎發,將它們別到耳後,道:“開著呢。我來時看到了,雖說南方溫暖潮濕,但開得仍是燦爛芬芳。”
“嗯......”清歡在半夢半醒間回應著,“如此便好。”
其實,早已到了杏花微雨的時節了,他怕清歡又想起傷心往事,於是不忍主動提起清明時節即將到來的消息。
像這樣,喝著佳釀,你一言我一語的日子,能持續多久呢?
十安總是害怕失去。
在即刻擁有美好事物的瞬間,將短暫的幸福留存在心底,隨之而來的是遙望無際的擔憂與恐懼。百感交集毛病,大概這輩子都無法改變了。
但他又迫切想要改變,至少現在有了動力。
他歪著頭去看肩頭的少女。她瘦了不少,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熟睡時的模樣,惹人憐。
“歡兒,不要再一個人去冒險了。不過你一定要去的話,我會永遠跟著你,給你帶齊國境內各處的梅花釀、桃花釀、桂花釀......”
許十安陷入自己的情緒裏,沒有察覺到清歡的呼吸已經恢複正常。其實她喝完酒之後,全身熱氣上湧,血液流動速度加快,胸口便會隱約作痛,銷寒掌在她身上留下的痛苦,遠比旁人想象的多得多。
仇清歡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酒醒了,還是疼的清醒了過來。
她靠在十安的肩頭,將這些話全都聽了進去。
往日時候,男女之情便是清歡眼中所見的雙親和睦、周琛哥哥與白露姐姐的小打小鬧、還有街市裏就像生下來就在一起過日子的夫婦。從來沒人教過她,如何去麵對來自男子的情真意切。
許文淮仍是緊皺著眉頭,雙眼最終是垂下去了:“微臣不敢。”
“許侯,忠誠是好事,可愚忠就不是了。”
“陛下吩咐,臣子照做,算不得愚忠。”
齊王輕笑,笑中帶了些許不屑:“你倒是活得通透。”
許侯走後,李光姚見著今日齊王心情不錯,嘴碎道:“聽後宮宮女們說,皇後娘娘近日得了幾幅字畫,喜歡得不得了,愛不釋手,半夜都還在研究呢,陛下不去看看?”
齊王批完最後一道折子,放下手中的筆,眼底藏著李光姚並未看出的不耐煩,道:“也好,擺駕吧。”
“擺駕慈元殿!”
自從許文淮回京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齊王,本以為自己終於淡出了眾人的視線,沒想到還是被齊王注意到了,還安排了一個很棘手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