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眸,朝著院內看去,就見夏氏頂著滿臉的傷,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張泉秀瞧見夏氏,眼底閃過一抹陰鷙,立刻調轉了方向,朝著夏氏撲過去,一把扯過夏氏的頭發,就將她拽了過來。
夏氏被拽的踉蹌,趴倒在地。
鄉親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紛紛驚呼出聲,怎麼都沒想到,張泉秀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麵就打人。
“你這個臭婆娘,老子不過去打了個酒,扭頭你就鑽到別的男人家裏去了,你還要不要臉了?還不出來?嗯?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
張泉秀嚷著,抬起拳頭,就要揍夏氏。
隻是,那拳頭沒落下去,就被人握住了。
張泉秀回頭,麵色陰沉地看著身後的男人,冷笑一聲:“你也是她的姘頭?”
回答他的,是一道清脆的響聲。
容焱直接將他的手腕給卸了。
張泉秀抱著自己的手,歪道在地上慘叫,臉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冒。
秦母和小莊氏愣了一下,趕緊跑過去,想要將夏氏給扶起來,卻被夏氏拒絕了。
“我自己能起來。”
夏氏話落,慢慢地扶著地麵,站了起來。
張泉秀見夏氏竟然起來了,也不叫了,抱著手,眸光陰惻惻地看著夏氏,冷笑不止:“當真是好樣的,這回找了一個這麼本事的,你以為這樣,我就沒法對付你了嗎?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男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張家!哦,我忘了,就算你離開了張家,恐怕也沒地方去,你這個可憐蟲!”
夏氏原本以為,聽到張泉秀的這番話,她會像以前一樣委屈難過。
可她眼下發現——
她不難過了。
原來當你不在意了,那些人說的話,真的傷不了你。
耳邊充斥著旁人的議論。
有人覺得,張泉秀剛才打女人,委實不對。
可有人聽信了張泉秀的話,覺得夏氏在外麵拈花惹草。
還有人竟然勸夏氏:“快跟著你男人回去吧,在外麵鬧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宋挽歌猛然抬眸,看了眾人一眼,讓她覺得可悲的是,勸著夏氏回去的,大部分竟然還是女人。
她嘲諷一笑,與秦念瑤道:“瑤兒,聽到旁人的議論,你心裏的感受如何?”
“挽歌,我不明白,這些人剛剛難道沒看到張泉秀打夏姐姐嗎?”
“自然是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她們怎麼還能勸夏姐姐回去?”
“這就是這個世道。瑤兒,好好看著眼前的一切,記住你如今的感受。”
秦念瑤一愣,她轉頭看著宋挽歌。
仍舊是那副姣好的容貌,隻是那側臉卻透著與往日不同的清冷。
她隱隱覺得,宋挽歌似乎在通過夏氏的事兒,暗示著她什麼。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她正要深想,夏氏的怒吼聲傳來,將她的思緒打斷。
“張泉秀,你說的沒錯,我是個可憐蟲。不過,如今你眼裏的可憐蟲,不要你了!”
夏氏揚手,將那封休書,狠狠地甩到了張泉秀的臉上。
張泉秀識字不多,可休書二字,他卻是認得的。
清風拂過,映照出他震驚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