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奶當年將小姑嫁走時,懷揣著什麼想法,宋挽歌不得而知,也許當時是真的狠心,如今年歲大了,回想過往,幡然醒悟。
不過她知道,眼下她奶緊張小姑,這是真的。
跳下去的時候,她差點就摔了,也顧不得穩住身形,就衝到了後院房中。
屋內。
白寶慶坐在床邊,掩麵而泣,床上躺著一個人,臉被被子遮住了。
媚兒跪在床邊,哭的稀裏嘩啦,嘴裏喊著娘。
李氏瞧見眼前情形,隻覺眼前一黑。
好在及時扶住了門框,穩住了身形。
再朝那邊看去時,眼睛濕潤了。
她生了兩個小子,得了一個閨女,都說閨女是娘的小棉襖,她其實心裏挺喜歡的,尤其是這個閨女打小懂事。
孩子都是爹娘的心頭肉。
她不是不疼他們。
每個都疼。
隻是當年家裏太窮,她也是沒辦法,隻能將她早早地嫁了。
她表麵上裝的不在意,其實心裏也難受,可是她男人去的早,那個時候兩個小子都還沒頂事,她不能倒下。
李氏踉踉蹌蹌地走到床邊。
白寶慶抬起頭,“娘,你、你怎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若不來,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說嗎?”李氏哭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白寶慶別開頭。
“娘,你也知道的,這些年,文梅她心裏對您有怨,我本打算通知您一聲,可是文梅她——”
後麵的話,白寶慶說不下去了,別過了頭,身體抖動著。
宋挽歌淡淡瞥了一眼,心道,姑父,就算憋不住偷笑,也擋全一點,我都看到了。
還好李氏沒注意,隻當他在痛哭。
她撲到了床邊,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孩子和我一樣,就是這麼個強脾氣,難道你要一輩子不肯原諒我嗎?一輩子不可能原諒我嗎?我也不想的,當年我有我的難處,我也是沒辦法的啊。你爹臨終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咱家能有個出息的人,我……”
“你是我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看著你在我懷裏一點點長大,我就盼著日後能給你找個好婆家,好讓你安安穩穩過日子。你爹過世的早,那段時間,我一個人辛苦拉扯你們兄妹三人,你不曉得我有多難熬,可每回看到你們這麼貼心,我心裏也是甜的。”
“對不起,娘沒能撐下去,我當年要是能撐下去,你眼下也不會這麼怨我。當年雖然為了錢,我迫不得已將你嫁了,可是我打聽過的啊,我知道你婆婆不好,可寶慶是個好的啊……”
白寶慶不笑了,震驚地看著李氏。
他都不知道,當年李氏聽打聽過他的情況。
原來在嶽母心裏,他一直都是好的。
她不說,他們從來不知道這些!
不知何時,容焱放開了對宋文梅的鉗製,宋文梅從門後走了出來,神情怔怔地看著趴伏在床邊的老人,低喃一聲:“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氏的身形一僵。
她下意識回頭,當看到了身後站著的人時,愣了一下,“文梅?你沒事?”
她在這裏,那床上的——
周氏猛然坐起:“哎呀,快憋死我了!”
李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