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突然靜的可怕,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皇帝盯著姬沅,看著這個臉上總是帶笑的男子。
他不得不承認,靖安王府雖然子嗣單薄,可卻代代人才輩出,尤其是這個姬沅,一個病秧子,可他卻始終看不到他在想什麼。
那張溫和的麵容下,藏得究竟是什麼?
他從外麵找來一個人,又想幹什麼?
皇上並不懷疑那少年的身份。
這少年生了一副與老王爺相似的眉眼,隻要他人眼睛不瞎,就知道這定然是老王爺的子嗣。
若這少年是個尋常人也就罷了,可偏偏——
他從少年的身上,看出了姬沅的影子,一個無病無痛健康的姬沅!
皇帝看著那少年,生平頭一回產生了畏懼。
他緊張的捏了捏手,在良久的沉默後,終於笑著道:“朕原先就想著宴會過後,將聖旨頒下去,既然靖安王都如此說了,眼下頒布也無妨。”
皇帝給身邊的內侍遞了一個眼色,那內侍匆匆離開,須臾後返回,手中已經多了一份聖旨。
皇帝早在得知姬沅要來參加宮宴時,便猜出了他的目的,隻是不到最後一刻,他卻不死心。
然而眼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靖安王之弟姬言為靖安王世子……”
“謝皇上。”姬沅躬身。
白謹言,也就是如今的姬言叩拜,接過聖旨。
皇帝看著下麵的兩人,笑著道:“其實靖安王何必如此著急,你正值壯年,隻要你膝下有了子嗣,日後由你的子嗣來繼承世子之位,豈不更好?”
百官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涼席,紛紛垂頭不言。
皇帝當著兩人的麵,公然說這話,一是瞧不上這靖安王府突然冒出來的野孩子,二怕是在挑撥這兩人的關係。
這話說出來,必然要生嫌隙。
可他們不明白。
之所以會生嫌隙,那是人的心底有欲望。
偏生,白謹言沒有。
若是可以,他壓根就不想回到晉城。他的家人在桃源鎮,那個美麗的小地方,而不是波雲詭譎的宮廷,這裏沒有他的親人,那裏才有。
姬沅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反而溫和一笑:“微臣的身子,皇上也是知道的,這等破爛的身子,就不去糟蹋姑娘家了。免得娶了誰後,三兩年,故去了,白白連累那姑娘替我守活寡。”
王苑聽到這話,神情有些怔然。
太子剛剛故去,這話讓她很有感觸。
“王爺是身份尊貴之人,又生的如此俊逸不凡,自然有不少女子愛慕,王爺莫要說這話了。”
皇後接著道:“說來啊,前些日子,宮廷選妃,有幾個姑娘不錯,瞧著溫婉可人,皇上後宮已經不少美人了,本宮瞧著靖安王如今還孤身一人,不如就將那幾個美人賜給王爺如何?”
聽著像是皇後給皇上建議,實則夫婦倆一唱一和,要將人強賽給姬沅。
姬沅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笑。
他心裏明白,今日裏,他當著百官的麵,逼著皇帝下旨,皇帝心裏不痛快,定然要找他的麻煩。
且這麻煩他推遲不了!
“謝主隆恩。”
他這算是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