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噓大陸，神界，鳳蘭大陸…
鳳鳶歌又閉了閉眼睛。
這些時日，她好像做了個夢，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裏邊有各色各樣的人和事，真實的她差點死在夢裏。
封印全部解開，記憶如泄洪般淹沒腦海，那些很久遠的事情在眼前一一閃過，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
睜開眼睛，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看著宮殿門前白玉上映著的自己倒影，有些恍惚，不知該說自己是鳳鳶歌還是姒鳶。
她是姒鳶。
在很久很久前的歲月裏，一場戰爭中，以為自己誤殺了愛人君謁，差點墜入魔道，自毀讓整個斷雲天都塌陷。
是銀濯出現，利用雪靈族淨化術洗去了那些記憶，她不記得了一些事情，卻終日站在冰川上獨自哀傷，為星為月落淚，甚至為一朵雪花而哭，最後被邪念所侵，迷失心智，屠了幾乎一個小世界的人。
但那些人並沒幾個無辜的，那個小世界還有個名字，叫血界，是被神遺棄的罪惡之地。
沒什麼血債，也沒什麼殺孽。
她從來未愧疚什麼。
還有更多更多的事情，足足十萬年。
姒鳶的死，筇燁也好、君謁也好、又或者銀濯等人，每個人口中對她的死似乎都有一種說辭
可真正的，拋開那些因素外，是她自己結束了自己。
那十萬年裏，她活的太累了。
神魂崩碎灑落三千界，不曾想還是又被聚了回來，種入鳳族血脈，擲於輪回涅盤。
姒鳶是她，鳳鳶歌是她。
可哪個才是真正的她，是她喜歡的自己？
“鳳鳶歌——”
她呢喃著這個名字，姒鳶的記憶太過久遠，熟悉卻又無比陌生，而鳳鳶歌就在昨日，在眼前，在如今。
她想這一世她還是挺喜歡鳳鳶歌的吧。
看她站在殿門口發呆，筇燁無聲無息走了過來，眼底有擔憂：“姐姐…”
“無事。”鳳鳶歌回過神來，這個永遠不會再長大的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音色溫柔：“一切終究都會過去的。”
“嗯。”
姐姐終於記起他了，筇燁蹭著她的手，重重點頭，明亮的眼睛有些發紅。
她壓下滿腦子淩亂的思緒，守著鳳鳶歌這顆本心，問他：“夢汐他們還好嗎？”
“他們都在閉關努力修煉。”筇燁很是乖巧：“道深試圖闖龍族封印之海，被反噬受了傷，不過死不了。”
道深，那個從一開始說自己有死劫的神棍，堂堂道祖，也不知修煉的什麼功，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鳳鳶歌搖搖頭，歎道：“他的死劫已經化了。”
“姐姐。”筇燁輕輕捏著她的手，有些事情始終放不下：“從你這一世回來踏入聖蘭大陸碰到君珞玉開始，所有一切，都是無極那老東西布的局，你現在回來，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局。
幕後操控者。
鳳鳶歌以前就曾想過這個問題，無論是最初所有的經曆，還是後來那些恰巧的被刺殺，又或者是遇見墨子書這些人，都好像一切都有隻大手在背後操控著。
如今想來的確如此。
唐果果是神殿那株被天地靈氣孕育了千萬年瓊櫻樹上，唯一一顆果實，因她一滴淚，誕生靈智，成為連新神都貪婪的神藥。
不曾想，後來也墜入輪回，化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