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那麼到時候不是貴妃獨大了,而鍾定奚也就眾望所歸,這麼一來,皇宮裏邊,都會是他們的勢力了。”鍾定奚這才覺得這潭水,可能比想象中還要深。
“到時候鏟除一個鍾定奚,是輕而易舉之事,剩下的就隻有對付我們了。”鍾九預估到最壞的可能。
鍾流朔隱隱有些擔心起來:“可父皇會在皇祖母壽辰前處置皇後和太子嗎?父皇會打算舍棄太子而讓五哥成為太子?”
“父皇雖然對兒子殘忍,但對皇祖母還算恭敬孝順,絕對不會在這之前對皇後和太子下手,而且,父皇既然已經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培養太子,甚至不惜犧牲其他皇子給他鋪平道路,不太容易廢除太子之位,否則他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豈不成了笑話。”鍾九諷刺道。
“既如此,七哥的時機,不是要錯過了?”鍾流朔聞言,不解,隻要太子不動,這件事情就沒有辦法進展下去。
“父皇隻是猶豫,不代表不可能,誰能真正地揣測父皇的心思,指不定忍痛棄子,廢除太子之位,也有可能顧全大局,對鍾定奚痛下殺手,誰又能預料到最後。”
隻是,從秦挽依這個角度,能看到鍾九淡漠的眼神,那眼神,滿是諷刺之色,諷刺之餘,更多的是冷漠,與嘴角溫潤的笑容截然相反,沒有任何一絲溫度,躲在被窩裏邊的秦挽依,都能感覺到一絲冰涼。
他也是被皇上犧牲的一個皇子,鍾流朔也沒有任何例外,隻是鍾流朔還能享受封地,而他,隻能默默無聞地生活著,對皇上而言,隻是空氣一樣。
鍾樂軒雖然被鍾彥凡和孫雯丟棄,但鍾彥凡和孫雯畢竟不是對他漠不關心,至少想起他時,不遠千裏回來看一眼,心中一直有著對他的愧疚。
但鍾九不同,莊皇後死後,鍾九中毒不良於行,皇上就廢除了鍾九的太子之位,甚至為了現在的太子將鍾九驅逐出京都,這種無情,除了皇家,想必不多見了吧。
“也對。”鍾流朔認同道。
“而且,你覺得鍾濟潮會任由父皇將此事不了了之嗎?宮中的那幫老臣,多多少少都有牽扯在內,明裏支持鍾定奚的,不少是暗中支持鍾濟潮的派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鍾九道。
鍾流朔了然:“九哥,我們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了?”
早上商討之後,鍾九、鍾流朔、鍾樂軒和白書轍就不在別院了,各有各的事情,就連潘曉都沒有回來,看來是聽從了鍾流朔的話,直接回鍾流朔在京都的府邸了。
一時之間,原本還熱熱鬧鬧的別院,一下子憑空消失了一般,隻有空空蕩蕩的閣樓,除了她之外,剩下的隻有處在瀕臨爆邊緣的孫遙。
在鍾九的房間呆了半天,秦挽依便坐不住了,這兒沒有任何東西,能打她的時間,而且,如此關鍵時刻,她居然在望著房梁呆,想想都說不過去。
她不是深閨怨婦,不能無所事事。
走出房間,一片綠意盎然,沒有半點初秋的氣息,仿佛還帶著夏日的餘韻。
秦挽依憑欄而望,昨日匆匆一瞥,隻依稀看到別院的概況,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別有一番意境。
如今一看,倒是顯得更加清幽雅致,閣樓橫跨在池水之上,閣樓前邊,池水九曲十八彎,難怪她一後退,差點落到池水中去,池水上邊,有幾道小橋,很是迷你巧妙,旁邊栽種著幾棵林木,林木下邊,擺著幾張椅子,這哪裏是讓人居住的,讓人遊玩參觀還差不多。
不過,隻有這樣別出心裁的地方,才像是鍾九生活的地方。
秦挽依觀賞幾眼之後,也沒有逗留,而是轉了一個方向。
鍾九房間的隔壁,就是孫遙的房間。
秦挽依微微猶豫,還是叩響了房門。
“滾進來。”裏邊傳來孫遙響亮的聲音。
秦挽依暗自歎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找孫遙,就是找氣受。
房門並沒有鎖上,一推就開。
此時,孫遙正站在窗口,好像望著哪裏,有些投入,他背對著她,白襯著他的背影,顯得有些滄桑。
“老頭子師父,找你有點事情。”秦挽依邊說邊走到孫遙身側,站在窗口。
窗口的外邊,是別院的後院,她並沒有看過別院後邊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