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打來的溫水,黃貴妃卸了豔妝,在夏荷的服侍下,褪去外套,隻著一件紫色睡袍,滿頭青絲自然垂掛,端坐在寬敞的床上。

“你們兩個,把紗帳放下來。”夏荷對站在床畔的宮女命令道。

床上的紗帳放下後,夏荷調暗了寢殿中的琉璃宮燈,頓時,整個寢殿顯得安靜寧謐。

“娘娘,請歇息。”夏荷躬身說道,隔著紗帳,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她便率領一眾宮女退了下去。

夜深人靜,過了半個時辰,寢殿門外,映著一道人影。

眨眼間,寢殿大門被人緩緩推開,進來一人,正是夏荷。

聽得開門關門的聲音,紗帳遮掩的床上,慢慢坐起一人,將紗帳掀了開來,露出一張冷眼的臉,沒有半點睡意的眼。

夏荷將琉璃宮燈從桌上端到床邊的工夫,黃貴妃已經下床,穿好鞋子,披上一件早已掛在床邊的黑色披風。

“娘娘……”

“把宮燈靠近一點。”黃貴妃命令的同時,已經蹲在床頭。

微弱的宮燈,照耀著床邊的一切,也照耀在床沿雕刻的紋路上。

床頭邊沿雕飾著祥雲,一朵祥雲,有三處凸起的地方,黃貴妃輕手一按中間的凸起處,距離床前放置鞋子一尺遠的地上,霎時出現一個長形的黑洞。

宮燈一照,下邊隱隱約約可見整整齊齊的台階,卻是深不見底。

“你在這裏守著,有什麼消息,通知本宮。”黃貴妃交代一聲,接過夏荷手中的宮燈,很快,就在地上隱沒。

在宮燈照耀下,黃貴妃無聲地走下十來階高高的石梯。

寢殿下方,是一間寬大的石室,石室暗無天日,沒有窗口,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裏邊還摻雜著一股藥味。

石室雖然簡陋,像個臥室一樣,裏邊鋪著一張小床,旁邊擺設著一些吃用的東西。

此刻,小床之上,躺著一人,紋絲不動。

黃貴妃將宮燈放在小床床頭,燈光落在躺著的人身上。

躺著之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有著一張俊朗的臉,然而顯得有些滄桑,臉上有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疤,不像是新傷,而是已經成為疤痕,永遠也去不掉了,他一動不動地躺著,似是睡著了。

“皇兒。”黃貴妃坐在小床旁邊,看著床上的男子,露出滿臉的痛苦之色,她輕喚一聲,床上的男子,馬上醒了過來,一雙眼睛,迸射出凜然的眼神,濃濃的恨意。

“母妃,外邊怎麼樣了?”鍾濟潮麵無表情,臉上的傷疤,襯著他沒有一點溫度的雙眸,顯得異常猙獰。

“按照你的意思,本宮已經邀請孫雯進宮,她也沒有拒絕,更是不敢拒絕,今日本宮在頤寧宮見到鍾彥凡他們了。”黃貴妃道。

“那就好,就怕他們不來,即便有皇奶奶眷顧著他們,也不能改變什麼。”鍾濟潮冷笑道。

“孫雯已經進了宮,鍾流朔也來了,隻是還沒有碰到範燁風,更是沒有看到鍾容,也還沒有見到秦挽依。”黃貴妃一個一個列出,儼然清楚的知道,究竟是誰,害得自己兒子如今隻能躺在床上,半身不遂。

鍾容已經站起來了,而自己兒子卻落得如此下場,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們一定會出現的,等鍾彥凡他們一個一個落入圈套出事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沉不住氣的,尤其是鍾容。這一次,是我輕視了鍾容,才落得如此下場,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殘廢了,他比我更狠更絕。”鍾濟潮對鍾容的恨,已經深入骨髓,若非鍾容的出現,他已經向著帝位靠近了一步,然而,就是因為鍾容,打碎了他這輩子的抱負,他這些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經營,在一夜之間,全部化為泡影,哪怕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他們這輩子,也休想好過,他們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雙倍奉還他們,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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