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聞言,動了動眼眸,開口道:“這倒是至今為止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九王爺,這當然是好消息了,你知道嗎,我無意間提到了我的曾爺爺,哪知我的曾爺爺竟然與燁風的曾奶奶是同門師兄妹,我們真是太巧了,太有緣了。”潘曉雙手仰頭望天,一臉激動難耐。
鍾九一早就知道兩家的關係了,在潘曉自我陶醉之時,對坐在對麵的爺孫倆道:“師父、三師弟,你們兩人身份特殊,不宜出麵,否則隻會提醒父皇六皇叔的勢力是否遍布大興朝,你們就安心留在安王府待命。”
潘曉一聽,立刻一凜,側耳傾聽。
然而鍾九卻對潘曉視而不見,徑自下令:“我與十弟進宮一趟救人,書轍,你與我們同行,有件事情,必須你去辦。”
“九王爺,那我呢?”潘曉雖然錯過了最重要的事情,但命令辦事什麼的正好趕上,自然不會錯過。
“你……”鍾九斜睨一眼潘曉手中的油紙包,道,“留在這裏,先吃完糕點再說。”
說著,鍾九白衣拂動間,已經走遠,鍾流朔對著潘曉齜牙咧嘴,跟隨而去,白書轍聳了聳肩,緊隨步伐,孫遙和鍾樂軒一左一右,繞過潘曉,冷冰冰地走了。
這都怎麼了?
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潘曉一臉莫名其妙,猛然之間,她想到什麼,呼喊道:“九王爺,白天我好像看到莊楚楚了。”
然而,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皇宮宮門,戌時末關閉,寅時初開啟。
鍾彥凡正好在宮門關閉之前入宮,又在宮門關閉後被入獄,當眾人得知消息之時,已經是子時,宮門正值閉合之時,無人能進。
寅時和卯時交替之際,天空初旭,微光散落。
宮門已經打開,排了一列的禁衛軍侍衛。
宮門外,停著不少馬車和轎子,車夫、轎夫、家丁以及小廝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著是非,而朝中官員,已經入宮早朝了。
今日是太皇太後七十壽宴之日,也是皇上自身體有恙以來第一次出麵,今日,無人敢缺席。
正當眾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輕聲議論之時,通往宮門的大街上,兩匹駿馬風馳電掣般而來。
當先一人,白衣翩翩,身姿挺拔,俊容出塵,眸色深沉,落後之人,紫衣錦服,麵白俊俏,疏朗不凡,麵色嚴肅。
一看兩人,就知尊貴不凡。
當鍾九和鍾流朔抵達皇宮門口的時候,頓時引起了閑聊之人的側目,其中不少人是認識鍾流朔的,卻沒有一個人見過鍾九的。
這些等候之人,皆是經常跟隨自己老爺經常走動之人,消息靈通,對於鍾彥凡一事,早有耳聞,對於鍾九一事,也有聽聞,隻是無法將不良於行的人與策馬飛馳的人對號入座而已。
所以,當鍾九翻身下馬的時候,各府的下人無動於衷,然而守門的禁衛軍侍衛徹底驚呆了。
昨日還端坐輪椅之人,怎麼今日居然站在眼前。
“看什麼看,本王要進宮。”鍾流朔丟了令牌給守門的禁衛軍侍衛隊長,一臉不耐。
禁衛軍侍衛隊長自然不敢阻攔,立刻放行,隻是眼神一直盯視著鍾九,哪怕鍾九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了,他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
這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呢?
等禁衛軍侍衛隊長想到忘了盤查鍾九的身份之時,鍾九早已走遠。
“九哥,為何這次不坐輪椅?”等離了眾人的視線,鍾流朔這才問道,“若是被父皇看見,不是欺瞞嗎,不是會增加危險嗎?”
“來不及計較這些了,若非事發突然,還能慢慢解決,但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而且,如今真正對皇位構成威脅的是我不是六皇叔,真正能與父皇對抗的也是我而非六皇叔。”
鍾九說完,未再開口。
鍾流朔望著鍾九的背影,感覺鍾九又回到了未曾遇見秦挽依前的樣子,已經分不清哪個鍾九才是真正的鍾九了。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昨日的鍾九,一定救不了鍾彥凡,而如今的鍾九,一定可以。
朝堂之上,鍾彥廷身著九龍皇袍,獨坐明黃色的龍椅,俯視著底下的眾臣,大殿中央,站著一人,雙目下垂,雙手交疊於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