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戰這個年代,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市的發展因為戰爭而興。
但是受製於這個時代的需要與發展,整個城市的建設都是以實用為主。
不管是火車站,還是各家企業,行政單位的建設,都是能省則省。
也就是,這個城市已經具備了城市的雛形,硬件設施勉強夠用,但是軟件配套還差的很遠。
而且,這個時代,也不需要太完善的服務配套。
所有的食物都是補給製,人們不光要有錢,還要有票,物資供應都是勉強能供應人們基本生活。
周臻隻是分析了一會兒,就確定,如果想要得到物資供應,火車站就是一個最佳場所。
這裏處於極寒地帶,是個礦產城市,工業城市,不管是食物,還是生活必需品,都是從外地運過來。
從外地運過來的生活必需品基本都是通過鐵路運過來的,火車站,就是一個中轉分配中心。
真要進了城市,各種商品被分配開,反而沒有這裏齊全。
周臻不需要太多物資,他隻需要必要的食物,禦寒的衣服,還有槍支彈藥。
有隨身空間,他隻要準備好了這些物資,就能一個人生活很久。
火車終於停了下來,車廂外麵的鐵門被打開。
一個德語翻譯在車廂門口叫道:“下車後統一方便,然後埋葬屍體,聽從安排統一進食。不要亂跑,蘇聯士兵可不懂德語,發生誤會打死了你們,就白死了。”
他高聲喊完就很快消失,然後在下一節車廂的門口,他又原話不動地提示這些俘虜。
車廂裏的人艱難地站起身來,大部分都站不直身體,幾乎每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寒冷。
這鬼地方是在太冷了,每個饒麵前都因為呼吸有一片白霧,胡子和眉毛因為口氣結冰,都掛在了毛發上麵。
其中有一個近視的文職俘虜,心地將自己的近視眼鏡取了下來,裝進了衣兜。
眼鏡一直朦朧著,每個饒手都不敢暴露在外麵,來不及擦,隻能取下來。
周臻盡量佝僂著身體,跟其他人一樣排隊下了火車。
除了兩具屍體,還有四五個人也起不了身,無助地躺在地板上等死。
還沒有黑,周臻下了火車就能清楚地看清四周的環境。
火車站的麵積很大,除了一些建築物充當界限,根本沒有圍牆。
火車站有兩個站台,站台很大,有不少卡車都在裝卸貨物。
他們下的是客流站台,每個車廂都下來了一百多人,十幾節車廂,有一千多人密密麻麻地站在了站台上。
隻有幾十個蘇聯士兵在維持秩序,到了這個地方,根本不怕俘虜逃跑。
這裏距離歐洲有將近一萬公裏,逃跑的唯一結果就是在荒野餓死,凍死。
周臻關注的貨運倉庫有兩片,一片在對麵,應該是軍火倉庫,跟客運站台分開。
另一片的生活物資倉庫就在距離他大約五百米的同一側,有十幾座倉庫。
周臻沒有衝動,看到一個俘虜顫顫巍巍地抬著糞桶,他走了過去。“我來幫你。”
對方楞了一下。“謝謝。”
周臻跟另一個人笑了笑,學他一樣用衣服擋住了口鼻,兩個人抬著糞桶跟隨其他人一起向廁所那邊走去。
其實糞桶一點也不臭,因為所有的糞便和尿液都早已經凍成了冰塊。
周臻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還沒有落在地上,就變成了一個冰塊,砸在地上變成了幾塊。
這片區域的管理更加森嚴,有一節圍牆,上麵還有崗樓和士兵。
一桶一桶的幹冰糞便被放在一個大火堆旁邊烤了一會,外層融化,反過來一倒,就是一個圓柱形的冰塊。
因為用火烤,這裏的氣味非常熏人,臭氣,臊氣混雜在一起,聞之欲嘔。
跟他一起抬糞桶的士兵是個強壯的年輕人,他向周臻問道:“你來自哪裏?”
“漢諾威。你呢?”
“柯尼斯堡,不過那裏現在據變成了蘇聯的加裏寧格勒,我不僅沒有祖國,也已經沒有家了。”
周臻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年輕的臉上滿是茫然。
他想要安慰,卻什麼話也不出來。那個地區一直到21世紀,蘇聯都沒有了,依舊還是俄羅斯的飛地。
東普魯士,變成了一個曆史名詞。
糞桶倒完了之後,都被堆放在道路的另一邊,每節車廂兩個糞桶,二十幾個糞桶臭氣熏。
而在臭氣的下風處,就是食堂。
外麵太冷,食堂是一個大廳,他們這些人按照車廂的編號進去,排列成一個個分隊。
周臻他們因為倒糞桶,進去的稍微晚一點,隊列已經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