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您在這宮中尚且還有兒女相伴,不怕孤單寂寞,可我呢,我在宮中無依無靠。自我進宮的第一日起,便想到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是老死宮中,無依無靠。誰知,這一天,竟然這麼快就來了。我不甘心,我才二十多歲,我不想讓自己的後半輩子都耗在這深宮中。”蕭德妃說道。

“你……蕭妹妹,我一直將你與姚妹妹當作我自家姐妹一般看待,我也答應過你,你若想要出宮,我一定不會多說什麼。可現在,朝中局勢尚未穩定,你就算想要出宮,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起碼也要等到一年以後吧。”慕容晗鈺勸道。

“不,這深宮中的日子,我一日也呆不下去了,你可知道父母親人不在身邊的那種孤苦無依的感覺麼?況且,不久之後,我們這些太妃們便要移宮到西邊的慈孝宮去了,那裏最是荒涼之處,我不想去那裏。”蕭德妃說道。

“這事好商量,現在皇帝畢竟還年幼,就算要移宮,也要等到皇帝成年迎娶皇後前再說,又不是急在這一時,你又擔心什麼呢。”

“是啊,太後說得對,蕭妹妹,你也該體諒一下太後現在的難處,如今宮外那周廣文蠢蠢欲動,你若是這時候出宮,他必然在你身上大做文章,不知要怎麼為難太後與皇上呢。”姚淑妃也在一邊勸慰道。

“蕭妹妹,我答應你,等大局穩定,我一定放你出宮,如何?”慕容晗鈺問道。

蕭德妃聽到慕容晗鈺都這樣說了,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好,太後,您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了。”

“姚妹妹,你呢?蕭妹妹要出宮,你又是什麼打算?”慕容晗鈺突然問道。

姚淑妃聽見慕容晗鈺問自己,心中一驚,她也不知道自己往後要作何打算。她一人在宮中,也是無兒無女,可是她與蕭德妃不同,她愛陸連祈,這裏還有存有她對陸連祈的記憶,她不想走。

“太後,我不想走。不怕您知道,我與您一樣,深愛著先皇,這裏存有我對先皇的記憶,我想在這裏永久地待下去。”姚淑妃說道。

說到這裏,慕容晗鈺心中不知是和滋味,她不禁又想起了陸連祈來。說道自己對於陸連祈的記憶,她還是更願意回到大夏去,那裏才是他們最美好的記憶。

轉眼間,一年過去了。好在,這一年中朝中一切安好,慕容晗鈺也好稍稍鬆口氣。這周廣文倒是沒有作出什麼大動作來,老老實實的待在周府中。這倒是讓慕容晗鈺很是奇怪。

這天是陸連祈的忌日,慕容晗鈺帶著眾皇子公主來到太廟祭拜。

“連祈,你放心吧,我這裏一切都好,你在那邊還好麼?這一年中,我沒有哪天不在想你。幾個孩子都長高了不少,瑾瑜已經漸漸地習慣了坐在這帝位上,我也可以放心許多了。”

慕容晗鈺這會兒對著太廟中陸連祈的靈位默默說著,全然不知梁遠這會兒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嘉頤……”梁遠在身後輕聲喚她。

慕容晗鈺這才發現了出現在身後的梁遠,站起身來說道:“梁遠?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帶著皇子們來這裏祭拜先皇,我便來看看。好幾個月沒見到你了,聽玥兒說,你這些日子日日為國事操勞,消瘦了不少。”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如今瑾瑜才登基不過一年的時間,一切都要我這個母後來替他拿主意啊。”慕容晗鈺歎了口氣說道。

“嘉頤,若是當初你早聽我的,跟我離開這裏,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整日為這些事煩心了。”梁遠說道。

“跟你走?我若跟你走了,那南越的江山社稷怎麼辦?若是當初我隨你離開了,那麼陸廷楓便會趁勢登上皇位,不出一年的時間,那虐便會被其他國家吞並,我怎麼對得起連祈,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慕容晗鈺說道。

“可你明明不愛他,為什麼事事都要替他考慮。嘉頤,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你,你現在想要跟我離開,還是有機會的。”梁遠說道。

“夠了!梁遠,不要叫我嘉頤,我叫慕容晗鈺,是南越的太後。我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司令家的女兒了,而你也早就不是梁羽了。從我們在前世死了的那刻起,我們的身份就變了。你別再想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慕容晗鈺製止了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