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緊張了,殿下,您若沒別的事,那奴婢就告退了。”冬韻急忙說道。

“姑姑何必急著走呢?那個被賜婚的男子,不是父皇吧,而是,梁遠?”陸悠苒說道。

“怎麼會。當時,奴婢也在,那被賜婚之人就是你父皇啊。殿下,您想,先皇曾有十多年都在大夏生活。那會兒,他還是大夏的山陽侯府小侯爺,被賜婚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麼?”

“不對,姑姑,你說錯了。據我所知,母後當年根本就沒有要嫁給父皇的念頭。而外祖父當年,也根本沒有說要給父皇和母後賜婚。”陸悠苒雖不能肯定自己說的是否是對的,但她心裏有種直覺告訴她,她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怎麼……怎麼會。殿下,您這是聽誰說的啊,沒有這樣的事。”冬韻想要用笑容來掩飾內心的尷尬與緊張。

“怎麼不會?姑姑,事到如今,您還不肯將實話告訴我麼?”陸悠苒問道。

“這……”

就在冬韻為難之際,慕容晗鈺卻突然出現在二人身後,說道:“行了,小苒,你跟我進來。”

“母後?您怎麼……”

陸悠苒沒有想到,慕容晗鈺會出現。可既然慕容晗鈺要讓她進去,她便隻好跟著一道進了門。

“小苒,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今日,我便將這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吧。”慕容晗鈺說道。

“母後,您……您真的願意說?”陸悠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聽慕容晗鈺提起自己的過往。從前,也沒有人跟她說過,自己的母後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當然了。”

“那,母後您快說吧。”

“十多年前,我還是生活在大夏皇宮裏的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那年,我十五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遇上了讓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男人,梁遠。”

“我對他可謂是,一見鍾情。你外祖父對他也很是滿意,便在我及笄之後,下旨為我們賜婚。原本,我可以在三個月後高高興興地嫁給他,可誰曾想,這中間發生了一係列的變故。”

“什麼變故?”陸悠苒問道。

“當年,你外祖父遭奸臣設計,被趕下了皇帝的寶座。你的外祖母被人所殺,我也迫不得已開始逃亡。我與梁遠的婚事,便耽擱了下來。”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逃到了嘉陵。在那裏,我們遭到了叛軍的追擊。我與梁遠走散了。他失憶了,被迫與你姨母成了親。可我沒有怪他,因為那時我還愛著他。但我沒想到的是,我與他在前世還有一段孽緣。當我知道,我與他的前世之後,我開始恨他,恨他前世為何要拋棄了我。後來的整整三年裏,我沒再與他說過一句話。”

“那,三年之後呢?母後你見他了麼?”陸悠苒又問道。

“見了。可那時,我已經答應要嫁給你父皇了。你父皇滿心歡喜地去大夏迎親。我想,我不能再讓你父皇失望了,便跟著他來到了這裏。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梁遠了。可我沒有想到,他一路追隨來到這裏。在我最艱難痛苦的時候,是他出現安慰了我。所以,我這些年,也一直沒有忘記他當年對我的那些關照。”慕容晗鈺說道。

“可大哥說,那年在太廟,看見你和梁遠……”

“擁抱在了一起,是麼?”慕容晗鈺打斷了她的話說道。

“是……”

“有時,就是這樣的情不自禁。可這些年呢,你也都看到了,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父皇的事。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他對我的這顆真心,我遲遲都沒有感受到。”慕容晗鈺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母後……兒臣明白,您這些年又要主持朝政,還要照顧我們,您這些年確實過得不易。”陸悠苒說道。

“你跟我來。”慕容晗鈺站起身說道。

“去哪兒?”

“你跟我來了就知道了。”

說著,慕容晗鈺領著她走到了寢殿內,在一個花架子的後麵,掛著陸連祈的一張畫像。

“母後,這是……”

“你也看到了,我日日將你父皇的畫像掛在這裏,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每日都看到他。我一日都不曾忘記過你父皇,在我深夜無法入睡的時候,就對著這畫像說說話。至少這樣,我能心安些。”慕容晗鈺看著這畫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