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您回來啦。”剛一踏進博然院的大門,便見侍女小梅和小蘭迎了上來說道。
“嗯。”梁遠微微點頭。
“三少爺,這院子我們已經裏外打掃了三遍,老夫人聽說您回京後,又叫人在您房中擺了這些玉器,老夫人說您之前的房中太過樸素簡單,擺些東西進去,看著也有生氣。”小蘭說道。
“祖母真是太費心了,你們忙到現在也累了吧,都回去休息吧。”梁遠道。
“三少爺,您回來還未沐浴更衣,還是先讓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小蘭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先退下吧。”不知為何,從前自己沐浴更衣,起床吃飯都由小梅和小蘭伺候,可此番回來,卻不太願意再讓這兩人伺候身旁了。
“等一下。”小梅和小蘭剛要離開,卻又被梁遠叫住了。
“三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們二人本就是老夫人派來伺候我的,還是回老夫人那裏去吧。我這裏有張嬤嬤照顧就好了。”梁遠說道。
“三少爺,您是嫌我們伺候的不好了麼?”小蘭聽此話問道。
“沒有,隻是老夫人年紀大了,更需要人照顧,你們二人原本就是她的貼身侍女,還是回去吧。”梁遠解釋道。
“這……三少爺,您這裏真的可以麼?”小梅與小蘭也知道這位三少爺的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也不好不聽從,隻是有些不放心。雖說這博然院中還有二等丫鬟共六人,但卻皆不能近身伺候,此前一直都是小梅與小蘭二人近身伺候,如今梁遠傷還未好,卻又不叫人近身伺候,這讓這兩個侍女有些不太放心。
“你們去罷,我這裏沒問題。”梁遠揮了揮手說道。
小梅與小蘭隻能無奈聽從。待這二人走後,梁遠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進了自己房中。要說這梁老夫人真是疼愛孫子,竟叫人送了這許多的玉瓶、珊瑚之類的擺件進來,原本自己住的這間屋子裏隻有些紙筆和幾幅字畫掛在牆上,和自己另外兩個哥哥的房間比起來,那可是簡陋許多。如今,擺了這許多東西進來,倒也養眼。
梁遠正欣賞自己屋裏這新添的許多東西,張嬤嬤敲門進來說道:“三少爺,這是老夫人吩咐人熬的骨頭湯,還熱乎著,您快些喝了罷。”
“張嬤嬤,這怎麼還能勞煩你送進來,你叫其他人送來不就好了。”梁遠回身見是張嬤嬤說道。
“三少爺,您離家大半年了,老身年紀大了,不知還能在您身邊伺候幾年。一聽說您回來了,老身便趕緊過來了。再說了,這院子那些個丫頭,毛手毛腳的,我還害怕她們照顧不好你呢。”張嬤嬤道。
“我知道,張嬤嬤,您也別太勞累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那怎麼行,少爺,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自己一個人怎麼顧得過來。就算平日外麵有小廝跑腿,可這細致活,他們可做不來。我剛剛已經叫人把洗澡水放好了,我去叫小梅和小蘭過來,給你沐浴更衣。”
“張嬤嬤,不必了。我剛剛已經叫她們回祖母那裏去了。”梁遠趕緊說道。
“怎麼了?少爺,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是她們兩人伺候你沐浴更衣的嗎,怎麼你這剛回來反到叫她們走了?”張嬤嬤有些不解。
“也沒什麼,隻是不知為何,我現在有些不大習慣了。對了,易澤呢?回來怎麼沒見他人呢?”梁遠問道。
“易澤?三少爺,他不是跟著您一塊出去的嗎?沒和您一起回來?”張嬤嬤還不知道梁遠把過去一年的事都忘了。
“我們是一起出去的嗎?張嬤嬤,不瞞你說,我受傷之後把過去一年的事都給忘了,我們一起出去是去做什麼去了?”梁遠問道。
“這……老身也不清楚啊。”不是張嬤嬤不知道梁遠到底去做了什麼,而是梁遠回來之前,梁嚴下了令,府上任何人都不能提起過去一年發生的事。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梁遠,免得他再犯錯,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陳壽年的監視之下,他不能再讓梁遠得知了慕容晗鈺的事,再讓他身處險境之中,索性就讓他忘了也好。
“好吧。張嬤嬤,您先去歇著吧,我自己沐浴更衣就好。”梁遠道。
“少爺,你一個人真的沒事嗎?”張嬤嬤還是不太放心。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梁遠笑了笑說道。
“好吧,那你可當心啊。”張嬤嬤再三叮囑道。
梁遠也是許久沒有好好沐浴了,加上自己現在腿腳不便,沐浴起來隻能放慢動作,小心翼翼,不知不覺他竟在浴盆中睡了過去。
“阿遠,你在哪裏,你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夢中有一個女子不停地呼喚著他。
“你是誰?”他不禁問道。
可是對方卻沒有回答他,他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突然他感覺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他發現自己正懷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他正在不斷地呼喚那個女子:“嘉頤,你堅持住,救援部隊馬上就要來了。”
可是,懷中女子竟用一種怨恨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梁羽,我恨你……”隨後,漸漸地沒了呼吸。
梁遠忽地從夢中驚醒,感覺渾身無力。這個梁羽是誰?好耳熟的名字,可是怎麼想不起來了?還有那個叫做嘉頤的女子,這個麵容也好熟悉,就像是在哪裏見過的一樣。
梁遠努力地回憶著,他有種預感,這絕非是自己做的一個夢那麼簡單。對了,這個女子倒是和玥兒有幾分相像。梁遠忽然想起來,改日有機會一定要向慕容晗玥問問清楚,看看她是否認識那個女子。不過,他現在必須先弄清楚,過去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隻記得慕容晗玥告訴他,他私自劫走了一個囚犯,才被陳壽年派人到處抓捕。隻是,具體是什麼原因,他才去劫囚的呢?
想到這裏,他趕緊起身穿好了衣裳,要去找梁嚴問個清楚。
“祖父,孫兒有些事想要請教您。”梁遠拄著拐杖走進神威堂。
“遠兒,你怎麼不好好休息,跑來做什麼?”梁嚴問道。
“祖父,孫兒有些事想不明白,所以想問問祖父。”梁遠道。
“什麼事?”
“祖父,過去這一年裏,我可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麼?還有,我有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沒有?”
“遠兒,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梁嚴不知道是不是梁遠已經想起來什麼了,於是問道。
“祖父,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幾日,我總感覺我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忘掉了一般,還望祖父能告訴我,解了我這個困惑。”梁遠道。
“原來是為這事啊。”梁嚴顯然是事先想好了說辭,於是又繼續道,“你這向來是不大願意出門的人,哪裏會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呐。至於你說這個特別的事嘛,你被你大哥和二哥攛掇著去劫囚車,,他們二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