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中大多數皆不是昭陽殿中原先當值的人了,有些事我自然還是要重新強調一遍。冬韻是我的貼身侍女,從現在開始她就是昭陽殿的掌事宮女,你們一切都要聽她的指揮。其他也沒什麼特別的事,隻是希望你們能夠各司其職。從前在我跟前侍奉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是賞罰分明,千萬別做什麼讓我覺得看不過眼的事,在這裏便是要老老實實做事,踏踏實實做事。都聽清楚了麼?”
“明白了。”眾人皆恭敬地回道。
慕容晗鈺可算是又找回了從前的那種感覺,既然是公主又是這昭陽殿的主人,就必須要拿出點架子來。
“嗯,你們都退下吧。”慕容晗鈺擺了擺手道。
“殿下,您方才那樣,才讓真正感覺到您這天朝公主的威嚴呐。”冬韻笑著端來一杯茶說道。
慕容晗鈺接過茶,抿了一口道:“我畢竟是公主,自然是要拿出點公主的氣勢來嘛,否則底下的人豈不都要亂了套了。你現在可是昭陽殿的掌事宮女了,可要好好替我約束著底下這些太監宮女們啊。”
“那是自然的,殿下就算您不說,奴婢也一定替您照料好這裏的一切。”冬韻說道。
“唉,許久沒有去禦花園裏走走了,你陪我出去走走罷。”慕容晗鈺說道。
“殿下,不用再叫些人陪著了麼?”冬韻問道。
“不必了,我已經習慣了就你一個人陪著,不用再叫其他人了。”慕容晗鈺搖了搖頭道。
二人出了宮門,行至鳳藻宮前,慕容晗鈺突然停下了,她抬頭看著眼前這座華麗的宮殿,一年前她的母後還住在這兒,可現在她的母後已經不在了,這裏暫且也失去了主人。
“殿下,您這是在思念皇後娘娘麼?”
“是啊,這裏還是老樣子,可是母後卻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慕容晗鈺感歎道。
“殿下,您可千萬別再傷神了,再過些日子,等泰陵那兒修繕完畢之後,皇後娘娘也該正式葬入那裏了。”冬韻說道。
“是啊,隻是母後的遺體早已被火化,如今也隻剩下了骨灰,曆代哪位皇後不是完完整整地被葬入陵寢。”慕容晗鈺說到這裏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一切還要追溯到數月之前,陳天華殺了上官雲後,命人將她的遺體焚燒,誓要挫骨揚灰,多虧了後來陸淵派人趕到,這才保住了上官雲的骨灰。
“殿下,這一切可都拜那陳壽年與陳天華所賜啊。”冬韻亦憤恨道。
“這些新仇舊賬早晚要找陳壽年討回來,還好陳天華已經被殺,陳家一眾人除了陳壽年與陳錦嵐之外也都被押進了天牢,也算是解氣了。”慕容晗鈺皺著眉頭,“對了,慕容晗玥現在在何處?”
“殿下,那慕容晗玥現在被關在了皇宮西北角的榕雪軒中,皇上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置她呢。”
說到這榕雪軒,那裏從前就是冷宮中的一處屋舍,慕容璟沒有將她關在天牢內,大概是因為慕容晗玥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吧。那些陳家人,早已被定了罪,不日便要處斬,可他到現在還未想好到底要怎麼處置慕容晗玥。
“走吧,咱們去那兒瞧瞧。”慕容晗鈺說道。
“殿下,咱們還是別去了罷,如今正值嚴寒,那裏又是宮中的荒涼之所,奴婢怕您這去了又要受寒。”冬韻勸道。
“我與她好歹也是姐妹,我自然要去看看。”慕容晗鈺說到這裏,特地加重了聲音,她當然不是單純地去看看慕容晗玥。
“殿下,您是要……”冬韻已經猜到了。
“是啊,她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你又不是沒有看見,她的母親害得我母後遍體鱗傷最後慘死,這一切我自然是要討回來的。”
“既然殿下堅持,那奴婢就陪您去罷。”冬韻心中也有怨氣,聽到慕容晗鈺這麼說,她自然支持。
這才走到半路,隻見梁遠從前邊的涼亭那兒走過來,不遠處正是慕容璟現在待著的上書房,這會兒下了朝,他正在找梁嚴與陸淵議事呢。
“阿遠!”慕容晗鈺喊道。
梁遠趕緊跑過來說道:“鈺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沒事,四處走走。你呢,是隨定國公進宮來的麼?”慕容晗鈺可刻意的隱瞞了自己要去榕雪軒的事,這畢竟是她與慕容晗玥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她不想讓別人摻和進來,更何況梁遠之前與慕容晗玥之前還有夫妻的關係,她便更不想告訴梁遠自己到底要去做什麼了。
“我還有些事,就不陪著你了,改日咱們再去竹林吧。”梁遠說道。
“好啊,許久沒有和你一起去了,倒是讓我甚是想念從前的日子呢。”慕容晗鈺笑著說道。
“是啊,真是許久沒有去了。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嗯。”說罷,二人便朝不同地方向走去。
老舊的宮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屋子裏昏暗無比,可此時卻有一道強光透了進來,慕容晗玥非常不適應地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她看見一個穿著宮裝的女子正款款而來。
“嗬,三姐,比來無恙啊。”她開口道。
“真是難為你還記得我是你姐姐。”慕容晗鈺極其不屑道。
“怎麼,你今日來就是為了羞辱我的麼?”慕容晗玥抬起頭來問道。
“隨你怎麼想吧。我來就是告訴你,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父皇雖說沒有想好到底要如何處置你,可是你幫著陳壽年謀權篡位,那是不爭的事實。”
“我是為了生存,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母親隻是陳家的庶女,若是我不幫忙,我的下場就會和你一樣。”
“這算是理由麼?你身為大夏的公主,在危難之際,你不出手相助,反而臨陣倒戈。”慕容晗鈺厲聲道。
“我別無選擇。那時,你有父皇他們的寵愛,你在這宮中可以肆無忌憚的行事,可以無法無天。可是我呢,皇祖母,父皇,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作過他們的親人,他們隻會覺得我的身上流淌著陳家的血,我與陳家人是一樣的。我恨透了這樣的日子。”慕容晗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