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過去了,她每日都會夢見她前世死的時候那個場景,那個絕情的男人將她擋在自己與丁媛的麵前。
她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覺,一會兒是前世那個冷酷無情的梁羽,一會兒又是今生那個待她百般好的梁遠。可是她知道,不管今生梁遠待她再怎麼好,那都是假象,他隻是想還了自己前世欠下的債,不想讓自己對她有所虧欠。
前世他是自私的,又是無情的。今生,他雖沒有前世那麼無情,可照樣還是自私的,他為了能讓自己心安,才會百般地對她好。甚至,當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他還在想方設法地隱瞞她。
其實,在那日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脫口而出地喊自己嘉頤時,她就該明白過來,隻是她一直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隻是以為那就是個與自己長得相像的女子罷了。
這一個多月中,梁遠每每下了朝都會找到冬韻說要見慕容晗鈺一麵,隻是冬韻每每都說公主不在或是病了不想見任何人。他每每隻能站在他們曾經見過麵的地方,駐足片刻,然後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
自慕容晟登基後,他便被封為了郎中令,正五品,在兵部任職。其實,按照他定國公府嫡孫的身份,慕容晟本是要封他為兵部侍郎,隻是郎中令這個官職監管了宮內的禁衛軍,可以自由出入宮禁。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能多看看慕容晗鈺,可誰知慕容晗鈺知道了前世的一切,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這日,他又默默地站在禦花園內思考人生,齊修茗這日正好沒事,也晃到了這裏,見到他獨自一人站在一棵樹下發著呆,便悄悄跑過去拍了他一下,將他嚇了一跳。
“原來是齊公子啊。”梁遠道。
“你又在這裏等長公主?”齊修茗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毫不避諱地大聲說道。
“嗯。”梁遠點了點頭。
“你都在這裏等了一個多月了,也沒見長公主說要見你啊,我看啊你還是回去吧,別在這裏發愣了。”
“我再等等吧。”梁遠仍舊是不死心,他不相信慕容晗鈺就此不再理他了。
“與其在這裏傻等,倒不如想個辦法見她一麵。”齊修茗說道。
“什麼辦法?”梁遠問道。
“你總該知道三日後便是長公主的生辰了,皇上到時會宴請群臣的,到時候你自然也在邀請之列,到那時你不就自然而然能見到長公主了嘛。”
梁遠一聽,差點沒跪下道謝了,他竟然差點忘了馬上便是慕容晗鈺的生辰,到那時他再見她也不遲。
“真是多謝齊公子了,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呢。”
“別謝我了,舉手之勞而已,你快回去吧,別在這裏傻站著了。”齊修茗說道。
三日後,長公主生辰,慕容晟在承慶殿宴請群臣。
這日,梁遠早早的便進了宮,坐在大殿中與群臣一起等待著。
慕容晗鈺已經換好了宮裝,她雖極不願參加此次的宴會,隻是這場宴會本就是慕容晟為她準備的,她不去也說不過去,隻好叫冬韻替她換好了衣服來到了承慶殿。
隨後慕容晟攜著阿雅也一同來到了承慶殿內,眾臣起身朝拜。慕容晟說了聲諸位大臣請坐之後,眾人便都齊齊坐下了,唯獨梁遠一直望著慕容晗鈺就是不願坐下。
直到梁逸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反應過來他方才是失態了,這才慌忙坐下。這期間,慕容晗鈺竟是看都未看他一眼,隻是坐到了慕容晟的右下方。隨後,宴席開始,照樣還是老三樣,一群歌舞之後,眾人開始有說有笑,皇帝賜上美酒。
歡鬧了大半日後,眾臣皆散去,唯有梁遠遲遲不肯走。慕容晗鈺已經起身走到了承慶殿的大門口,他卻堪堪地追到了門口,一把拉住了慕容晗鈺道:“鈺兒,我有話要對你說。”
慕容晗鈺很是不耐煩地甩開了他的手道:“放肆!郎中令,你這是在以下犯上知道嗎?”
梁遠方知剛才自己有些失態了,縮回了手行了個禮道:“公主,是微臣失禮了,隻是公主能否聽微臣辯解幾句。”
“你想說什麼,你是想說你悔不當初?還是你本來就是個兩麵三刀的偽君子?”慕容晗鈺嘲諷道。
梁遠聽著她這個語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隻是說道:“鈺兒,要我怎樣說你才肯相信我當初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否是故意的,我都說過了前世情緣前世盡,我與你之間已經毫無瓜葛,我也不想再聽你解釋什麼了,畢竟事實擺在那裏,你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
說罷,她也不再管梁遠在她身後說些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往事曆曆在目,那日陸司令的話還在他的腦中回想,或許他還是有些私心的吧。他一個從農村來的窮小子,沒有背景,全憑自己一點點走到今天。同樣和自己一屆從軍校畢業的同學一個個早已是正團級別的了,可他到現在還是個連長。
若是他不離開陸嘉頤,隻怕他以後連一線都呆不了,他也害怕自己的前途受到影響,所以他放棄了。可是他真的沒有想要害死陸嘉頤,隻是看到瑟瑟發抖的丁媛,他下意識地選擇了保護丁媛。隻是這些,陸嘉頤都不知道。
今日在承慶殿,他差一點就要說出來了,可是他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麼,慕容晗鈺都不會相信的。隻是希望,時間能夠消磨掉一切,不是還有三年的時間麼,他可以慢慢地等,等著她回心轉意。
隻是慕容晗鈺沒有給過他任何的機會,生辰過後,梁遠還是一如既往地每日站在禦花園中苦等,隻是自從慕容晗鈺知道他每日都回去禦花園後,便是連禦花園都不願去了。
直至一日,慕容晟找她說事,剛走至上書房外,便瞧見了梁遠正朝著她這邊趕來。
“鈺兒。”他走近了喊道。
“放肆!說了這麼多次你還是學不會改口麼?”慕容晗鈺怒斥道。
“是,微臣失禮了。”梁遠順著她說道。
慕容晗鈺也不看他,隻是抬著頭往前走著,梁遠見她沒有要理睬的樣子,便急了在她身後喊道:“長公主,你聽我解釋啊,當年的事都是有原因的!”
隻是,卻被上書房外的兩個守衛給攔住了,“梁大人,未有傳召您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