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連祈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手去將她扶起來,可是竟被她躲過了,她站直了身後,坐在了主位右側。今日大殿的主位左側,也被放上了一張椅子,是準備給周瀾庭坐的。
周瀾庭十分得意的坐在了陸連祈的左側,今日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這位賢妃的身上。她看著坐在一旁無精打采的慕容晗鈺,滿意地笑了。
宴會開始,這次前來參宴的還有西涼國的使臣,其實這幾個使臣前幾日就到了南越,這次前來是來和親來的。西涼國這幾年並不太平,多國勢力皆對西涼虎視眈眈,其中還包括大夏。
這次派了使臣前來和親,就是為了與南越結成秦晉之好,也希望陸連祈能夠出手相助。
這會兒,殿中央站了一個女子,身著西涼國特有的服侍,朝陸連祈行了個禮道:“參見皇上,我是西涼國國君派來的使臣,此次前來是希望皇上能夠答應我王,與西涼國結成秦晉之好。”
慕容晗鈺這會兒看向了說話的這位女子,這女子方才介紹自己說是西涼的使臣,名叫易清泠,可她這會兒怎麼看這個易清泠都像是已故的慕容晗玥,隻是著裝不同,這位易清泠的皮膚也沒有慕容晗玥白。她的眼珠是一種深褐色,也與慕容晗玥不同。除此之外,竟沒有什麼別的差別。
易清泠似乎感覺到慕容晗鈺這會兒正在看著她,她的目光朝慕容晗鈺那兒瞥了瞥,隨後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隻見陸連祈這會兒開口道:“嗯,這事朕會加以考慮。隻是不知,堂堂西涼國為何會派你一個女流之輩前來商討此事?”
“皇上,我雖是女流之輩,但行事也絲毫不輸男人。此次我王派來和親之人是我西涼國唯一的公主,名喚黎若曦。我王為表誠意,特地命我帶來了黃金千兩,馬匹一千,還有一些金銀玉器貢獻給皇上,還請皇上笑納。”
“多謝西涼王,使臣也請入席吧。”陸連祈道。
慕容晗鈺還在看著易清泠,她隱隱覺得,這個女子就是慕容晗玥,隻是慕容晗玥不是早已經死了麼,為何會成為西涼使臣,這些都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宴會結束後,她回到宮中,對冬韻說道:“冬韻,你看到那位西涼使臣了吧,為何我覺得她與慕容晗玥長得如此相像。”
“娘娘,原來您也這麼認為啊,奴婢見到她時,便覺得她與那慕容晗玥長得十分相像,隻是那慕容晗玥似乎沒有她這麼黑,她的眼珠是深褐色的,與那慕容晗玥也不太一樣。”
“不錯,可是有沒有可能,慕容晗玥根本就沒有死,而是逃到了西涼,還刻意改變了自己容貌。”
“這個……娘娘,奴婢實在是不知。”
慕容晗鈺心中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就是慕容晗玥,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蹊蹺,她決心找個機會,一定要將此事弄清楚。
這日下午,易清泠才帶著西涼公主黎若曦拜見過陸連祈,正巧經過禦花園,卻聽見冬韻在身後道:“使臣請留步。”
易清泠轉過身去,道:“姑娘是……”
“我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我們娘娘想見您,請使臣隨我來吧。”冬韻道。
易清泠雖覺著奇怪,但也未多想,便說道:“好。”
隨後又對一旁的黎若曦道:“公主,您先回去吧,我去去就來。”
“好。”
“易姑娘,請進。”來到椒房殿後,冬韻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
易清泠走進殿內,見慕容晗鈺正坐在那兒擺弄著手中的玉章,她瞧見了那玉章,突然一下怔住了,隨後又飛快地恢複了正定道:“參見皇後娘娘。”
“易姑娘,免禮,坐吧。”慕容晗鈺抬起頭來道。
易清泠這會兒雙眼還緊盯著慕容晗鈺手中的那枚玉章,很顯然,她認得這枚玉章。
慕容晗鈺手中這枚玉章正是慕容晟之前交給她的那枚,這玉章代表著大夏南邊十五城的兵力與物力,意義非凡。得此玉章者,便有協理國事的權力。
慕容晗鈺見她一直盯著自己手裏的玉章,笑著說道:“怎麼?易姑娘認得此物?”
易清泠這才回過神來道:“沒,沒有,隻是覺得好奇罷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本宮的兄長送的一個平凡玩意兒罷了。”說著,她將玉章收進了自己袖中。
其實她心裏清楚,眼前這人並非是因為好奇才會對這玉章目不轉睛地看著,而是因為震驚。
“冬韻,給易姑娘看茶吧。”慕容晗鈺吩咐道。
“是。”
說著,冬韻給易清泠端來了一個茶盞,這裏頭泡的並不是南越的茶,而是從前在大夏時宮裏諸多妃嬪公主們都愛喝的一種茶,叫做信陽茶。
“易姑娘,這茶如何?”慕容晗鈺問道。
“不錯不錯。”易清泠敷衍道。
但很明顯的,她喝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從前,慕容晗玥就不愛喝這種茶,但每每去到太後楚氏宮中請安時,卻不得已隻能喝這信陽茶。每每喝這茶時,她便會皺著眉頭,抿一小口。
如今,慕容晗鈺見這位易姑娘喝茶時的動作形態竟與慕容晗玥一模一樣,這讓她更加確信了眼前這人就是慕容晗玥。
慕容晗鈺又繼續問道:“易姑娘是從小就在西涼生活麼?”
“啊……是啊,家父是西涼相國,我從小就在那裏長大的。”
“可據我所知,西涼相國並不姓易啊。”慕容晗鈺慢悠悠地開口道。
“我,我是隨我母親姓的。”易清泠慌忙解釋道。
“罷了,不說這個了。”慕容晗鈺倒也沒再盤問下去,隻是又說道:“不過,看到你我倒是想起一個熟人來。”
“嗯?”易清泠心中一驚,手中的茶也差點翻了出來。
“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妹妹,不過她已經過世多年了。”慕容晗鈺道。
易清泠這會兒有些坐不住了,其實她就是慕容晗玥,當年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被人扔到了郊外的亂葬崗,隻是沒想到自己命大,當時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暫時昏厥過去,所幸被西涼相國所救,並帶回了西涼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