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翌日,午時。
今日便是要將陸廷楓斬首的日子,慕容晗鈺本以為安國公還在府中生氣,不會前來,卻沒想到這安國公來的比誰都早。
“老臣參見皇後娘娘。”安國公道。
“安國公?您怎麼來了?”慕容晗鈺見到他,心中有些吃驚。
“老臣依舊還是堅持昨日的想法,懇請娘娘收回成命,不要殺了齊王才是。”安國公說道。
“安國公,本宮已經下了命令,要在今日殺了齊王,難道你要本宮失信於一眾朝臣與天下人嗎?”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請娘娘再考慮考慮,如今太子還未登基,娘娘便要大開殺戒,這樣會讓天下人都覺得惶恐。”安國公堅持道。
“安國公,這件事本宮已是下了懿旨,沒有回旋的餘地,你既然來了,就坐下好好看看那個亂臣賊子是如何死的吧。”慕容晗鈺也絲毫不留餘地地說道。
“既然老臣勸不了娘娘您,那老臣隻好就此辭官,再不能為太子效勞了。”安國公堅定地說道。
“怎麼,安國公這是在威脅本宮嗎?本宮也告訴你,本宮今日是鐵了心的要殺了齊王,任何人來勸都沒有用。既然安國公要離開,那走便是了,本宮也不強留你。”
安國公沒有想到,這慕容晗鈺竟是比他還要堅定,今日這陸廷楓是非死不可了。
他站在原地,長歎一聲道:“老臣實在是對不起昭烈皇帝啊,如今不能信守承諾,保住齊王的性命,老臣真是罪該萬死。”
慕容晗鈺聽此話,隻覺得有些奇怪,連忙讓人攔住即將要離去的安國公。
“等等,安國公,你方才說什麼?什麼承諾?”慕容晗鈺問道。
誰知,這安國公這轉過頭說了句:“娘娘不知道也罷,是老臣無能。”
說罷,也不顧旁人的阻攔,默默離去了。
安國公才走沒多久,押著陸廷楓的囚車便到了。慕容晗鈺雖心中疑問重重,可昨日已經下了懿旨,陸廷楓非死不可。便讓人將之押上了刑場,在場的其他王爺、公侯,皆親眼目睹了齊王人頭落地。
回到宮中後,慕容晗鈺百思不得其解,她隻覺得今日安國公說的話有些奇怪,但又不知到底是何意思。
就在這時,門外宮女進來通報道:“娘娘,姚淑妃來了。”
“快請她進來。”
“是。”
“姚妹妹今日怎麼想到來我這裏了?”慕容晗鈺見姚淑妃進來,連忙問道。
“娘娘,臣妾今日是來給家父賠罪的。臣妾聽說,昨日家父在朝堂上對娘娘言辭不敬,特來請罪。”姚淑妃道。
“妹妹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安國公一心為南越的江山社稷著想,何罪之有。隻是一時心急,言辭不當,本宮怎麼會怪罪呢。姚妹妹也不比特意前來賠罪啊。”慕容晗鈺連忙說道。
“娘娘,但君臣之禮畢竟還是在那裏的,家父當著朝臣們的麵指責娘娘的不是,那便是家父考慮欠妥了。家父不能親自前來賠罪,那臣妾隻好自己來向娘娘賠罪了。”
“無妨,姚妹妹快起來吧,坐吧。”慕容晗鈺說道。
“謝娘娘寬容大度,不與家父計較。”姚淑妃道。
“嗯。”
“對了,正巧你今日來了,本宮有件正事要問你。”慕容晗鈺又說道。
“娘娘您盡管問吧。”姚淑妃說道。
“今日,安國公又一次來勸我不要殺了齊王,還說自己對不起昭烈皇帝,因為曾經答應昭烈皇帝之事沒有辦到,到底齊王還是難逃一死,這是怎麼回事?”慕容晗鈺問道。
“娘娘說的這事,我從前似乎聽家父提起過。娘娘也知道,昭烈皇帝就是先帝的祖父,也是齊王的親祖父。昭烈皇帝駕崩前,曾經召見家父,說是陸氏一族子孫稀少,還有那齊王原本是昭烈皇帝最疼愛的皇孫,可奈何他不是皇太子所出,往後繼承不了皇位。但昭烈皇帝要家父保證,一定要盡力守護陸廷楓,也怕將來陸廷楓惹事,就讓家父務必要看住他。”姚淑妃將當年事情娓娓道來。
“我想起來了,先帝曾與我說過,齊王的生父英年早逝,陸廷楓便一直被養在宮中,與昭烈皇帝感情最深。隻是,陸廷楓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他已經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暴虐之徒,本宮也是迫不得已才要殺了他。”慕容晗鈺說道。
“不錯,齊王這些年因為有家父的庇護,越來越肆無忌憚,在先帝麵前也是毫不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聽說,他私下裏還偷偷叫人做了龍袍,野心不小。”姚淑妃道。
“是啊,可安國公隻想著要信守承諾,卻忘了齊王已經逐漸的變了,不再是他當初見到的那番模樣了。”
“那,娘娘您接下來要怎麼做,難道就讓家父就此罷官了麼?”姚淑妃問道。
“自然不會,安國公是我南越的股肱之臣,本宮怎會讓他就此罷官呢。過幾日,本宮會親自登門拜訪,勸安國公回朝。”慕容晗鈺說道。
“娘娘,這怎麼使得。您是皇後,未來的太後,怎可親自去到安國公府規勸一個衝撞的朝臣呢?”姚淑妃聽後心中大驚,她知道,這不合規矩。
“無妨,對於對朝堂有功之臣,本宮自然要禮賢下士。更何況,安國公在這件事上也沒有錯,他是因為要完成對昭烈皇帝的承諾,才會一時衝動,讓本宮不要殺了陸廷楓的。再說了,現在陸廷楓已死,他還能怎樣呢?”慕容晗鈺道。
“這倒也是啊。臣妾在這裏,先替家父謝過娘娘了。”姚淑妃說道。
“嗯。”
“沒什麼事,臣妾先告退了。”
“好。”
待姚淑妃走後,冬韻問道:“娘娘,您真的要親自去安國公府麼?”
“自然了,在斬殺陸廷楓這件事上,本宮與安國公起了衝突,但若論對錯,其實也分辨不出。況且,安國公一向忠誠,本宮可不能眼看著一個忠臣就此辭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