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最終答應了馬氏的要求。但也讓馬氏自掘了墳墓,他早就想好了,若是將來有人追查,他便將馬氏推出去,當這個替死鬼,自己頂多擔個立場不堅定的罪名,被降個一官半職。但憑南宮府的勢力,他仍然可以在朝中叱吒風雲。

馬氏還被蒙在鼓裏,可她這一整晚也是過得惶惶不安。第二一大早,她便來到了玉瀾院打探虛實。

“大姐昨晚回來,我也沒能去門口相迎,真是我的過失了。”馬氏一進門便笑嗬嗬地道。

“稀客呀,你這麼大早來做什麼?”夏頤走出來不屑道。

她知道,這馬愛蓮今日來,定然是想知道自己女兒為何這麼早就回來。

“姐姐,您看您的,我自然是來看看熙兒呀……”馬氏心裏雖別扭,可臉上依舊帶著笑。

“不必了,你還是回去吧。”夏頤一口回絕道。

隨後,又看向屋裏,道:“熙兒,你快些,還要去看望你祖父呢。”

“來了,娘親。”

馬氏見南宮洺熙出來,臉上擠出笑道:“洺熙啊,昨晚連夜趕回來累了吧?這是我早上特意命人熬的粥,你嚐嚐?”

“不勞姨娘費心了,我還要去看望祖父。”

“誒,等等。洺熙,你這家裏也沒什麼大事,你這麼著急回來做什麼?不如跟著老太太在宣城多住些日子。”

“怎麼,照你這意思,我家熙兒還不能回家來了?”夏頤一聽便火了,皺著眉頭道。

“不不不,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關心熙兒嘛,她近些日子心情不好,出去多散散心也是好的。”馬氏急忙解釋。

“熙兒回來是來看望老太爺的,就不勞妹妹一直記掛著了,你還是請回吧。”

夏頤知道馬氏是來打探虛實的,便也不會跟她實話,隻自己女兒是回來看望祖父的。馬氏見夏頤著急要趕她走,自然也清楚,事情絕不像自己方才聽到的這麼簡單。

回到寒露院後,馬氏心裏越來越不踏實,便命翠兒去齊王府將南宮洺悅叫回來。

南宮洺悅也聽了,昨晚南宮洺熙回府的消息,她知道,南宮洺熙回來自然是來替太子妃追查太子被誣陷的證據的。她也清楚,南宮洺熙一定是知道了,此事與自己娘親有關,否則娘親不會讓人叫她回去的。

馬氏見到女兒,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帶著哭腔,道:“悅兒,你可一定要幫幫娘啊。要是讓南宮洺熙查到我頭上,你娘還能活的了嘛。娘死了不要緊,你弟弟怎麼辦呢……”

“娘,我知道。我會想辦法,阻止南宮洺熙。大不了,我們就先下手為強,殺了她以絕後患。”南宮洺悅咬牙切齒道。

“這……真的行嘛。如今,玉瀾院的消息,我們是一點都打探不到。”

“南宮洺熙要跟咱們玩陰的,那就別怪我狠心。大不了,我就去告訴爹爹,讓他把這事推到南宮明德的頭上,爹爹最多落個教子不嚴的罪名,可對她南宮洺熙來,那可就是晴霹靂啊。”

“妙啊,悅兒,這南宮明德要是出了事,夏頤母女倆還不得急死。”

“何止,南宮明德本就是太子那一派的人,如今正跟著太子黨那幫人在查找證據,咱們便搶先一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這是要讓誰死無葬身之地啊?”母女二人正密謀之時,南宮植與南宮允同時走了進來,南宮植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樣子,反而精神抖擻得很。

方才這話便是從他口中出,嚇了馬氏與南宮洺悅一大跳。

“祖父……”南宮洺悅低下頭道。

“怎麼不了?”南宮植發問道。

“我……我沒迎…”南宮洺悅被嚇得一時竟不知要什麼,隻好連忙否認。

“哼,你們母女倆的這點心機,允兒愚笨看不出來,你們就以為旁人都看不出來嗎!從你們密謀協助齊王開始,我便已經知道了!”

“這麼,老爺子您這是根本就沒得病了?”馬氏見事情敗露,卻也不認錯,而是反問道。

“不錯,祖父確實是沒生病,隻是演了一出戲給你們看。”南宮洺熙略帶嘲諷地道。

“你什麼!”南宮洺悅聽瓷大了雙眼,她終究還是上簾。

確實,南宮植隻是在府中裝病而已,前幾日讓夏頤散布了消息出去,又將宮中專門替王公貴族看診的太醫請進了府,門口派了不少人把手。

且又將南宮峰匆匆喚回,馬氏定然覺得老爺子定是不行了,便前去蠱惑南宮允,要他早早下手,協助齊王,陷害太子。可誰知,南宮植竟一直是在裝病……

“至於爹爹嘛,當初既然答應你們,自然知道這是件險事,不會不給自己留後手。馬姨娘,這既然是您蠱惑了我爹,便乖乖認罪吧。至於聖上那兒嘛,自然是有祖父和祖母去解釋的,南宮府自然也不會有事。”

“南宮洺熙!你好狠的心腸!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的庶母!”馬氏聽見她這麼,頓時是心急又怒火中燒,隨後又看向夏頤道:“一定是你對不對!是你教她的!”

馬氏看著夏頤便要撲上去,卻被南宮允擋住了,揚起手扇了她一巴掌道:“賤人!當初你慫恿時,便覺得不對勁,竟沒想到你還要害了明德,甚至要害了整個南宮府!”

南宮允雖平日裏看上去對夏頤並不關心,可對她所生的長子卻是十分滿意,年紀輕輕便中了進士,如今在戶部任職,南宮允最為滿意便是這一點,又怎麼會讓馬氏輕易害了他。

馬氏見此狀,頓時心灰意冷,道:“好啊,南宮允,枉我這些年真心待你,你竟要置我於死地。還想著拿我去頂罪,那咱們就去聖上麵前個清楚!”

“大門鑰匙本就是你從我手中拿走交到洺悅手上的,並無第三人看見。更何況,也是你苦苦相逼我不得已才交給了你。若不想再有第二個人因此獲罪,你便乖乖認罪,這是你從我這兒盜走的。”南宮允如今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隻冷冷地道。

馬氏突然大笑起來,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宮允,我早就該認清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仗著自己的父親與嶽父的勢力,在朝中肆意妄為,勾結黨羽,你以為這些事我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