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道分先後(1 / 2)

龍場鎮白石巷韓宅。

如今三家祠堂主持祭祀大典的是韓家,三家的祭祀大典每三年一輪,而劍器司署的主事則由其他兩家把持,無論哪個王朝的朝堂權力構架,皆是如此,帝王看重平衡,臣僚則和光同塵,這龍場鎮也是如此,的龍場鎮都是如此,就更不用去州郡朝堂,但能主持祭祀便是正統,君主所把持的就是這個“正統”,臣僚權力巔峰,倒也可以篡位,但是,這個正統卻始終都是懸在心頭的一柄利劍,無論如何,這個正統都可以主導著王朝氣運的走向,韓家掌握了龍場鎮的“正統”,但是韓家族長韓滔卻高興不起來,比起那些被趕鴨子上架登基的君主,韓滔這個三家主祭,更多的是後悔,家族中住進了幾個祖宗,任誰也不會高興,垂簾聽政就像是吞下一個蒼蠅,想吐卻又不敢吐,山上連同朝堂中的大佬,哪個是韓滔能惹得起的存在?

南楚境內的山上宗派由相國寺一家獨大,稍的則各自占據一方山水福地,就猶如盛唐王朝後期的藩鎮割據,煙川江下有九條支流,除了開宗立派占據的以外,大部為山野散修嘯聚山林,號稱“九河龍蛇”。

也就是煙川江水神娘娘蕭豫脾氣好,並不像其他山水神祗一般,牢牢把持住山水靈韻,這九條支流下得所謂“龍蛇”各爭霸首,幾十年來竟然出了個江湖共主。

鳳鳴湖大大數百個個島嶼,散修無數,就中四境人物就有不下百餘,這等江湖共主,就連相國寺也不敢輕易與之為敵,若是這等“龍蛇”身處龍泉與北陽兩大王朝,隻怕連個完整的鳳鳴湖也留不住,臥榻之畔,誰人願意有一頭野狗酣睡?

而韓家正堂上閉目養神的白麵男人正是“九河龍蛇”的江湖共主,九河君蔣圖。

與之同來的,還有南楚朝堂上的人物,比九河君蔣圖更為好深莫測的,卻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其身邊的須發灰白的老者目光冷冽,以韓滔的眼力,華貴婦人身邊的隨從老者,極有可能已近凡夫武道八境,在南楚境內朝堂武夫八境的,隻有南楚大將軍鹿鳴鴻,這趟水真是越來越渾。

韓滔暗暗叫苦,隻一個九河君蔣圖就足以讓他頭疼不已,南楚大將軍鹿鳴鴻也親自而來,還有一個身份不知的莫測華貴婦人,這個家主要知道就不做,擦了擦冷汗韓滔心翼翼道:“幾位仙師若是有什麼吩咐,盡管告訴在下,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華貴婦人優雅地端起茶盞呷了口茶,並不接話,韓滔那等言不由衷的神色,任誰都能看出,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沒了名利的束縛,誰也不會甘願去賣命,南楚朝堂之上,大抵都如韓滔之輩,華貴婦人浸淫權謀數十載,怎能看不出,所以她並不急於一時,而她身邊的老者更是恍如未聞,九河君蔣圖似笑非笑地看著華貴婦人,氣氛不由得尷尬下來。

能坐上九河龍蛇,江湖共主寶座的,其城府絕不會低,九河君蔣圖看似和藹可親,但在這副人畜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的,卻是道不見底的深淵。

這些,華貴婦人與其身邊的老者自然也心知肚明。

所謂九河龍蛇的山野散修,沒有哪個手上不粘血的,走旁門的,都是有利則聚,無利則散的貨色,若非相國寺不願插手,南楚朝堂絕不會讓這位九河君染指此事。

龍脈氣運之爭,誰也不會讓一隻“野狗”散修得了好處去,更何況尚有其他山上大宗虎視眈眈,僅憑著皎皎洲正陽山上那位,這龍場鎮上就絕對不會輕易了事。

九河君蔣圖看向華貴婦人的目光深處,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欲望和貪婪,華貴婦人不同於他後院中任何一位侍從娘子,雍容華貴之中猶有一絲嫵媚,撩撥得蔣圖色心大熾。

八境武夫老者冷冷一哼,蔣圖訕笑著收回目光道:“無妨,你先退下吧。”

韓滔如蒙大赦,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正堂,誰願意去伺候幾位“祖宗”,還得看他們的臉色,大人物之間的齷齪,不是他這個人物所能摻和的,稍有不慎,不僅是他,怕是整個家族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沉寂總要有人打破。

華貴婦人放下茶盞道:“此次氣運爭奪,不同往日,南楚絕不希望北陽奪了定盤子,占得先機,北陽鐵騎早就在煙川江畔蓄勢待發,若是丟了這次先機,北陽鐵騎長驅直下直搗黃龍,就不再是空話,唇亡齒寒的道理,九河君不會不懂,北陽王朝境內的散修得的下場,九河君怕是比我更清楚,盛世王朝絕對不希望有‘野狗’在江湖之遠狺狺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