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夜看著昔日咄咄逼人的上官玉兒,如今竟然成了這幅落魄的樣子,心裏竟泛起了一絲不忍。
正要開口,上官玉兒跪倒在地,氣若遊絲地說:“皇上……罪妃千不該萬不該,聽信婢女蠱惑,做出這等荒唐之事……還請皇上,念在夫妻情分……不要為難上官府。所有罪名,玉兒願一人承擔。”
想起尚書大人生前對自己有恩的情麵,顧淮夜歎了口氣。
這個上官玉兒,雖然為人乖張跋扈,但終歸是個得不到愛人垂青的可憐女人。
雨城的話又在耳畔響起:“我了解失去父親保護的感覺……玉妃娘娘已是無依無靠,陛下雖不愛她,確是她後半生唯一的依靠。”
顧淮夜的心中五味雜陳,想著藏寶圖已經到手,上官玉兒又這般可憐……最終什麼也沒說,離開了大牢。
上官玉兒忐忑地按照兄長的意思,扮卑微,見顧淮夜什麼都沒說就離開,又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想要吵嚷,卻被送信的獄卒攔住了。
果然,不過晌午,總管公公就傳旨,赦免了上官玉兒。
“玉妃上官玉兒雖是有罪之人,但皇上念及上官尚書昔日忠良,又顧及夫妻情分,免去貴妃之職,降為正二品昭儀。欽此。”
上官玉兒心中萬分不甘,這個時候,也不敢造次。
伏在地上的手指,死死地扣著地上的柴草。
——玉城,這筆賬,我上官玉兒一定要加倍奉還!
回到重陽宮,顧淮夜急忙詢問藏寶圖的破譯進程。
為首的墨羽卻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顧淮夜有些不滿:“這麼久了,都沒有什麼進展嗎?”
墨羽躊躇片刻,對顧淮夜說道:“陛下,臣鬥膽,這份藏寶圖恐怕是……贗品。”
“什麼?贗品?”
顧淮夜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墨羽硬著頭皮說了下去:“陛下,今日探子來報,破譯的幾條線路均與實際地形不符。東南處皇陵所在之地卻被標記成了沼澤。可見,這張圖紙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又或者說……破譯的方法,隻有設置機關的人知道。我等實在無能為力。”
也就是說,他堂堂月吟王朝天子,又一次上了上官尚書的當!而且,自己沒有絲毫的懷疑。
顧淮夜仍不死心,又追問了幾處。幾個心腹大臣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說住了自己的看法。當聽到答案的時候,顧淮夜的臉都鐵青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前來送夜宵的玉城,隔著門聽見顧淮夜大發雷霆的怒吼聲,急忙支走幾個婢女小廝,獨自推門進去。墨羽等幾個心腹大臣見“救星”來了,匆匆識趣的退下。
重陽宮的大殿之上,就隻剩下顧淮夜和玉城兩人。
“皇上?”
顧淮夜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麵朝月光。玉城是個聰明的女人,看見地上的藏寶圖,卷軸已經斷裂,心中猜到了十之八九。
“淮夜。”
玉城輕輕地從背後環住顧淮夜的腰,臉頰貼著他溫熱而寬厚的背,兩個人安靜了許久,顧淮夜終於緩緩開口,聲音有說不出的傷感。
“上官家背叛了朕。朕要把上官玉兒重新打回大牢!”
玉城稍有驚訝:“皇上何出此言?”
顧淮夜指著地上斷裂的藏寶圖,怒火中燒:“這藏寶圖居然是假的!”
玉城皺眉,果然,這藏寶圖另有玄機。
“皇上,君無戲言,你如今已經赦免了玉妃,怎能出爾反爾?”
顧淮夜冷笑:“有何不可?朕是天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況且,朕一直以來對上官家百般照顧,他們居然鬥膽弄一個假的藏寶圖來誆騙朕!”
玉城握住顧淮夜的手,他的手指冰冷,盛怒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陛下息怒。妾身鬥膽,上官尚書也許另有苦衷。”
玉城雖然不喜歡上官玉兒,但對於上官尚書,她還是十分尊敬和信任的。
“朕曾經,把上官尚書當成朕的亞父。母妃病逝,朕在後宮無人照料,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蠍的時候,他教朕四書五經,教朕在爾虞我詐的後宮保全自己和重病纏身的母後……沒想到,將死之際,他居然還在騙朕!先帝在位時,連年內戰,國庫已是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