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裏出現一個紫衣的獨行和尚。他身下的馬跑得飛快,似乎是想要去追上什麼。他的身影貫穿過半個沙漠,最終見到了一片隱蔽的小綠洲。
沙漠裏難得見到如此美的綠洲,讓人耳目一新,仿佛是夢回江南。這裏的景色婉轉溫柔,卻是比江南的景多了一分生存的堅強。紫衣和尚對這裏並不陌生的樣子,熟練地在樹林裏繞著,到了一間小木屋前。
他推門進去。木屋裏麵是幹淨樸素的陳設,一切都簡單而井井有條,隻是木屋的主人似乎不在。
他也不見外,隻是拉了一張木凳出來,自顧自坐下。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主人回來了。她似乎沒有想到屋裏會有人,而見到這個熟悉的背影,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淨…翊?”
“洛韻。”淨翊轉頭起身,對這個穿著淺碧色衣衫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洛韻呆立在門口。她長的清水,相貌並不是出眾的美,白皙的皮膚上有了些許皺紋,看起來已經不再年輕。隻是一雙眼睛清亮明媚,為她的臉龐增添了幾分亮色。這對眼睛,看起來與蘇蘇晚涼的眼睛出奇的相似。
“真的是你……”洛韻隻是哭,自此再也講不出一句話。
淨翊笑得局促,沒想到十多年沒見,這個女子一如當年一般,一點都沒變。
“洛韻,我來這裏,是有事找你。”
洛韻有些迷蒙。
淨翊頓了半晌,才道:“蘇晚涼,是不是你的女兒?”
“是。”洛韻臉上依然掛著淚痕,聲音裏卻有了明顯壓製緊張的痕跡。
“是不是,”淨翊又遲疑了一下,“我們的女兒?”
洛韻瞬間臉色變了,眸子裏是震痛之色。
“大少爺…蘇姑娘被帶走了,左公子還在帳子裏…您看這怎麼辦?”
“不可跟苗族人硬拚,派幾個人跟上去。再多派幾個人保護左溪。”
“可是大少爺…這別人的閑事少管為妙啊。”
“照做就是了。”
不知道馬已經走出了多遠,現在回頭看已經看不見那連綿的帳篷了。蘇晚涼沒有泄氣也沒有掙紮,隻是對身後這個青年的體溫有著微微的抗拒。
放眼附近的沙丘,沒有再看到其它馬隊。蘇晚涼心裏疙瘩,立刻就明白自己被忽悠了。
“左溪呢?”絲毫不壓下語氣裏的怒氣。
“祭司大人既然知道我們沒抓來左溪,就不要問了。”
“不怕我再給你下蠱?”
“祭司大人請便。”
蘇晚涼不再說話,清亮的眸子裏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左溪在蘇晚涼悄然無聲走後不久才醒來。他低頭,發現胸前的傷口都已經包紮好,身體褪去了疲軟,力氣也回來些了。
他目光冷冷而警戒地掃過這個小小幹淨的帳篷,覺得一切都陌生。
“左公子,醒了?”帳篷口傳來一個聲音,喚起一個遙遠的記憶。
“顧景?”左溪看著來人,總算腦海裏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是我。”
三年前左溪去鏢局不久後,顧景就帶著顧黎風離開到西域沙漠一帶做生意,倒是今年,顧黎風先回來了,而顧景還留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