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被苗族人帶走了。”
左溪冷冽地看了一眼顧景:“給我一匹馬。”
“你傷怎麼辦?”
“先救人。”
顧景想了想:“好。”
蘇晚涼此刻已經回到了寨子裏。
她直直地跪下殿下。正午的日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台階下聚集的人們都探著頭先知道他們擁護的祭司大人究竟會被如何處置。
外麵人聲鼎沸,而心裏是死寂一片。
族長怒極反倒是已平靜下來。而蘇晚涼出神,沒有聽到族長前麵在將什麼,隻聽到了最後一句:“廢去祭司之位,抽去體內通心蠱。”
蘇晚涼有些悲哀,看來爺爺已經放棄自己了。也是,自己昨日為了救一個中原男子,竟忤逆爺爺的意思,對他下了蠱,難怪他如此生氣。自己從小都不怎麼被母親重視,母親待自己向來淡淡,十四歲之後更都是被族長照顧,故得了這份殊榮稱他為爺爺,這也算是養育之恩,自己今生算是負了。
蘇晚涼深深地磕下一個頭,默然。
族長終是麵露哀戚,背過身:“我會給他解毒的。”
隨後他擺了擺手,幾個青年就架了蘇晚涼出去。
九嵐,抽去通心蠱有多痛呢?
蘇晚涼咬了咬嘴唇,乖乖地隨他們去了刑場。
刑場看起來很空曠,大的滲人,日光直直而慘烈地照射在白玉台上,沒留下一絲影子,總透著一股死寂。沒有那些可怕的刑具,蘇晚涼有些寬心地咧開嘴。
河墨他端著一個精致的瓷桶走上來,這大概就是抽走通心蠱的法器吧。
“祭司大人…會有些痛苦。”河墨的神色裏有幾分不忍。
“我不是祭司大人。”蘇晚涼輕快地笑。
河墨不言,抬起眼仔細看著這個少女。
刑場下已經有人開始嗚咽,這個平日裏偶爾沉靜偶爾古靈精怪的祭司大人,也許過幾刻就不會再如此生動地站在人前。嗚咽聲漸漸聚成一片聲海。
河墨閉眼又睜開,按下情緒:“祭司大人,我開始了。”
蘇晚涼有些蒼白的點頭。
橫空一道白影閃過,人還未落地,劍氣先到,將河墨生生逼退幾步。
“住手。”一個清冷的聲音劃破刑場。
左溪落地,白衣獵獵作響。他護在蘇晚涼麵前,低聲對她說:“我來遲了。”
聲音平靜,卻藏了千回百轉的情絲。
蘇晚涼心裏卻不知是喜是憂,畢竟為他討來了解毒的機會。
“她不必受到祭司規矩的限製,因為她根本沒有資格當祭司。”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人群中炸開,兩個人撥開人群走到刑場上。一男一女,一紫一碧。
“娘…?”蘇晚涼吃了一驚。
“這不是前祭司大人嗎?”
“她不是隱居好幾年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她旁邊那個和尚又是誰?”
刑場下的人群自言自語。
站在殿上高處看著這一切的族長鐵青著臉。突然身邊一個士兵慌張地跑過來:“族長,月孤國的王九嵐帶著士兵將寨子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