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景程去了不久又折了回來。他站在蘇晚涼麵前,擋住了地牢裏已經是少得可憐的燭光。他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握著一個白色的藥丸,半蠱惑半威脅地逼她吞下去:“乖,吃下去。”
蘇晚涼死死閉著嘴,清澈而憤怒的眼睛裏映出兩個景程,瞪得快要噴火了。
“不吃?”景程失去了耐心,戾氣浮在臉上,回瞪著蘇晚涼。
蘇晚涼拚命搖頭,身子不安分地動著,想把自己的下巴從他的手裏解救出來。
“這隻是讓你安分點的藥。”景程手上用力又加重了幾分。
“唔…唔…不吃…”蘇晚涼咬著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她手腳並用,用力想推開景程。
景程繼續捏著她的下巴,嘴角卻浮上嘲笑般的笑容。她眼裏平時的靈氣和古靈精怪此刻被憤怒和不安代替,緊閉的嘴唇泛著血色,明明全身都狼狽,卻也掩飾不住她的傾國姿色。一頭青絲因為劇烈掙紮都散落了下來,披在他手上,冰涼而柔軟。
景程觸了禁界般把手從她的長發中抽了回來,眼裏莫名的怒氣騰了上來。蘇晚涼隻感覺下巴上的痛感消失了,她抬起眼,就看到景程自個將藥吃了下去。還沒反應過來,景程的臉就突然被放大在眼前,冰冷的唇卷著口腔裏的炙熱席卷而來。藥丸順著她的口,滑入了蘇晚涼的口裏。事畢,景程還調戲般地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她。隻見蘇晚涼縮在原地,姿勢不變,身子卻一直在發抖,眼神裏是比方才還要無邊無際的恐慌,整個人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羞辱了皇帝那麼在意的女人,可真是讓我有報複的快感。”景程說得惡狠狠,目光重重地落下來,卻遇到她如死灰般的神情,閃過一絲的不忍。
出乎楚離意料,左溪沒有絲毫要抗旨留在天水城的意思,反而是要求回去京城。不知這幾日是誰在散播,城主要大婚的消息傳遍了天水城。如今人人都想往天水城裏趕,而左溪卻想出去了。楚離看不透左溪的意圖,也就順水推舟放他走了。
出城幾十裏,荒原的出口近在眼前。左溪的身子伏在馬上,腰側的佩劍隨著馬的顛簸上下起伏,不時撞擊在馬鞍上,發出低沉的聲音。
不知何時,四周暗流湧動,荒草隨風拂倒。左溪的麵色平靜冷淡,目光專注地盯著前方,好似在心無旁騖地趕路。風越來越大,忽然劍出鞘,被強大的氣流托到半空中,瑰麗的紅色氣流衝向四周。
後麵躲躲閃閃跟蹤著的探子倒吸一口冷氣,猛然牽住馬,目瞪口呆地看著半空中這把劍以及前方逆著風毫不動容依然趕路的左溪。
劍隻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就如利箭一般刺破空氣飛過來。跟蹤者還沒來得及出劍抵擋,劍就迅速地劈過馬腿。馬痛苦地嘶鳴一聲,前蹄跪了下去,把他從馬上甩了下去。
左溪直起身子,從馬上騰空而起,收回自己的劍,又穩穩當當地掠回到自己的馬上,繼續向前。
連夜穿過了幾座城,終於到了京城郊外,一個黑衣女子已經早早地候著他。
“公子。”她低頭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