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等候的人見到城主已經走了,就重新回到屋裏。喜娘過去給蘇晚涼戴上鳳冠,卻見到蘇晚涼的樣子,驚惶地道:“夫人你不要哭啊。你看妝都花了…哎呀夫人…”
蘇晚涼依舊是原來的姿勢,連臉上的表情也一動都沒有動,唯獨眼中的淚水越下越急。
喜娘見勸不住,隻能手忙腳亂地重新給她上妝。蘇晚涼卻突然揚眼看她。喜娘的手一滯,隻覺得一股寒意。
“誰讓你改口叫的夫人?” 蘇晚涼好像突然回了魂似的,目光裏有了焦距,聲音也淩厲了幾分,嗬斥喜娘道。
還未走遠的景程聽到裏麵的動靜,身子微震,狹長的眼睛閃過來不及捕捉的情緒,他就轉身走遠。
在走廊上拐了幾個彎,看到翼誠惶誠恐地一側在等著他。
“城主,楚離那裏還沒有動靜。屬下已經派人守著城門口,今晚婚宴時必定不會放一個人進來。”翼感覺到城主明顯的怒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辦事。”景程瞪了一眼,徑直走了。
房間裏,服侍的丫鬟見到這情景,也跟著喜娘一起跪下,求情道:“小姐,吉時馬上就要到了,您就不要追究了,還是先化妝吧。”
掃了眼地上跪著的兩個人,蘇晚涼不喜不怒,隻是自己撇過頭去,對著鏡子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金簪。
“喜娘,我臉上這妝化了多久?”蘇晚涼把玩著金簪,聲音裏透出無限寒意。
“兩個時辰。”喜娘伏在地上,全身都驚恐。
“最短要多久?”
“一個時辰。”
蘇晚涼看了眼沙漏,側頭對丫鬟說:“你過來。”
丫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低著頭不敢直視她。蘇晚涼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命令道:“坐下。”
丫鬟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蘇晚涼抬手將金簪的尖處抵在她的脖子上,再次低聲威脅道:“坐下。”
喜娘亦是嚇得渾身發抖,正害怕時,聽到蘇晚涼說道:“去給她化妝。”
喜娘哭著喊道:“小姐,這可萬萬使不得啊,要是城主發現了,我們兩個幾百條命也不夠死啊小姐!”
“閉上嘴,”蘇晚涼厲聲道,“給她化妝,再耽擱你們現在就得死。”
喜娘哭著從地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操起梳妝台前的木梳。蘇晚涼見丫鬟已經驚嚇地不敢再動,她放下金簪,動手脫掉穿在身上繁瑣沉重的霞帔。
新娘的院子被嚴密地把守著,幾乎沒有來往的人,裏麵的動靜外麵也無從得知。過了一個時辰,喜轎已經等在外麵接新娘了,而丫鬟和蘇晚涼在倉促間也對調好了身份。
一隊人魚貫而入,手裏的盤子盛著各式琳琅的東西。蘇晚涼瞥見丫鬟的眼裏閃過一絲得救的欣喜,她將台上的金簪拾起,緩緩插入丫鬟的發髻裏,並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別妄想將這件事告訴別人你就能脫身。”
“現在你說出去,這裏沒人信,待會到了眾人麵前你說出去,隻會丟了城主的麵子,你更加別想活命。”蘇晚涼嘴裏威脅,麵上卻喜氣地笑著,最後將紅蓋頭覆到了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