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思量 自難忘(3)(1 / 2)

左溪這幾日在將軍府裏閉門不出,鎖上房門,一個人醉生夢死。他醉得時候依然是那副什麼都清淡的表情,不會口吐胡言,不會失態,也不會搖搖晃晃。要麼醉得睡了,要麼喝到吐了,卻不曾給自己一點清醒的時間。

左念廷一直在軍營,而府中也沒有人進得去那巨石陣。府裏的眾仆人聽著左溪房裏傳來酒壇打碎的聲音,都有些心驚膽戰。可是大家都知道這個少爺冷淡不好接近,脾氣沒人摸得透,也沒人敢進去勸。

到了第三日,碧如連眼眶都熬紅了,在外麵守不下去了,破門而入,一進去就撲通跪了下來。

“公子…”

房裏狼藉一片,左溪的白衣也變得汙穢不堪。他從桌上吃力地抬起頭,麵無表情,若不是眼神太過不清明,看起來也與平常無異。

“誰許你進來的。”左溪皺眉,語氣淩厲。一揮袖,酒杯從桌上砸了過去,落在碧如麵前,碎成了瓷片。裏麵的殘酒順著缺口流出來,淌過冰涼的地板。

碧如小時候就被賣到將軍府,左將軍見她肯吃苦武功天賦也高,就讓她在左溪身邊當一個丫鬟,照顧起居,後來左溪出了將軍府,她也跟隨著一起出去了。她最了解左溪的脾性,愛恨分明,感情從不拖遝,也知道他現在不會原諒自己在他和晚涼之間挑撥。但事情都成這樣了,她也就不怕責備。

碧如一咬牙,垂下頭快速地說道:“公子,你若繼續這樣,留不住蘇姑娘也辦不成大事。”

左溪的神智是清醒的,他抬手,示意碧如過來。連續的喝酒讓他的嗓音聽起來沙啞許多:“辦大事?我的大事隻有一件,現在你們毀了它…”

“公子,你已經找到了赤金鳳頭令另一半的主人,隻要得到它,整個江湖都要聽你的,你不能被兒女情長困住。”

“碧如,控製整個江湖,這到底是你的野心還是我的野心?”左溪掌心用力,木桌竟被震成了幾扮。

“公子…”碧如突然語噎。

“你敢說,當年在我酒杯裏下迷藥的人不是你?”

“我…”

“將我迷暈,搬到方沫千的床上去,再慫恿她告訴我破陣之法的人不是你?”左溪的話一句比一句淩厲。

“你明明知道泄密者身上的毒便會發作,我如此便欠下方沫千一個人情。”

“我隨師父學習這幾年,你怕是沒少偷學流焰劍法吧。”

碧如死咬嘴唇。

“然後出師後這幾年我為沫兒在江湖上四處尋藥,結了不少仇,你又慫恿我去拿赤金鳳頭令。”

“屠了禾木村全村無辜的人,才拿到一枚小小的令牌。碧如,你是一個女人,怎麼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現在事情有變,你就設計將晚涼從我身邊除去。”

“公子既然都知道,又為何將我留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碧如依然垂著頭,這副謙卑的樣子絲毫看不出破綻。

“之前我從未確定過,直到沫兒說漏嘴,道出與你同謀設計晚涼,我才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