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思量 自難忘(3)(2 / 2)

“公子…碧如無話可說,公子若要我死,我也不會猶豫。”

“我不會讓你死,”左溪的話裏聽不出情感,“你種下的惡果你自己來嚐。”

碧如依然恭謹地垂頭,高束的頭發落下來遮住了眼睛。她的身子輕微的顫抖。

過了半晌,左溪說道:“你的野心太大,放你走,你便在江湖上自己興風作浪。”

“公子…我…”

“我可以幫你拿到赤金鳳頭令的另一半,滿足你的野心,但你事成之後,你便自行去禾木穀給村民們守墳。”

碧如鄭重地磕了個頭:“謝謝公子。”

左溪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才抬手揉了揉疼得厲害的額頭,踉蹌地朝床邊走去。

三年前得到消息赤金鳳頭令的一半在禾木村,左溪便扮作迷路受傷的人暫住在禾木穀。

那裏的村民都很熱情,將左溪安置在一間單獨的小屋裏,整日都有不同的家庭過來問寒問暖。

左溪本來就殺心,見到村民如此熱情,甚至連拿赤金鳳頭令的心都差點沒有了。

赤金鳳頭令被供在村中祠堂內,聽說是幾代前的一個村長從外麵回來的,說是這是鎮村寶貝,要好好奉著,若是有人來拿,便是送了全村人的命,也要好好保護著。

他們還帶著左溪這個外人參觀了祠堂,說起這枚小小的玄鐵令牌是,臉上是說不出的自豪。

然後當天晚上左溪就決定放棄那令牌走人,收拾好房間,睡了最後一晚,打算第二日再辭別。

怎料那日夜裏左溪被下了足量的迷藥,外麵什麼動靜都沒有知覺了。

碧如一個人闖了祠堂搶令牌,被村裏出動的男人們攔住了。

一夜屠村。

連繈褓裏的嬰兒,懷孕的婦女,八十的老嫗,殘疾的貧農,都沒有放過。

所有熱情的生命,一夜之間全部死於同一式刀下。

第二日左溪醒來,一出門就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慘狀。他在門口的街邊看到了身上橫貫著一道巨大刀傷的碧如。

她失血太多,神智還在,左溪靠著有些蹩腳的醫術撿回了一條命。

碧如編了一個彌天大謊,說昨晚有神秘人闖了禾木村,奪了令牌,自己與他大戰一番,搶回了赤金鳳頭令,但也因重傷不撐,暈倒在路邊。

然後她從懷中掏出了沾了不知多少人血的赤金鳳頭令交給左溪。

左溪花了三天三夜,用劍和手一點一點在山後刨了一個大墳,將所有村民的屍體埋了進去,最後用劍在一塊巨石上刻了碑。

那把他師傅親賜的寶劍,也經不住泥土和大地的硬度,報廢了。江湖人都奇怪的,流焰劍法的傳人為何總是用一把普普通通的佩劍,原因便是此。

然後他在墳前守了七天,用著村裏簡陋的物資,做了簡單的七,才下山。

從此以後左溪就比以前更加不愛講話,待人冷漠。

碧如自那個時候之後,辦事就更加狠辣淩厲。